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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的三種意義（II）11~15 【11】
回到紫館的阿斯利安，表情雖然一如以往的輕鬆，但是眉頭微微皺著，褚冥漾原本沒有注意到，一直到阿斯利安伸手擁抱他時，看見阿斯利安右手上的繃帶，他才注意到對方的神色和平常不一樣。
明明已經(jīng)洗過澡，就算有什么東西也該都卸下了……褚冥漾抓住阿斯利安的手腕，上面纏著潔白的繃帶，還隱隱透出一點淡淡的粉紅色。
他滿臉困惑的問：「阿利，你的右手？」
時間應該……是晚上，由于隔天是星期六，褚冥漾壓根也不去注意現(xiàn)在是幾點。
「嗯？」
似乎是完全放鬆下來的阿斯利安懶懶地應了一聲，不過褚冥漾知道對方有聽見，大概過了一分鐘左右，阿斯利安才回答：「受了點傷，明天換藥就好了?！?br />「喔?！?br />褚冥漾說完，才想到從阿斯利安回房間、吃晚餐、洗澡、和他看新聞，到現(xiàn)在似乎一直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是發(fā)生什么事，不過他換了個話題：「對了，阿利，王子殿下要我跟你說，他說戴洛那邊他幫你處理好了，要你不用擔心?！?br />「休狄？他找你？」
阿斯利安臉上表情很快地閃過一點驚訝，然后才開口反問。
「不是，他好像以為你會在房間，問我怎么不是跟你在一起?！?br />褚冥漾據(jù)實回答，同時回頭去看阿斯利安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么，以往雖然阿斯利安也會從背部抱住他，但是……有點奇怪，他說不上來，就是有點奇怪。
褚冥漾還在思索，雖然他大部分時間也是蒸餾掉，阿斯利安顯然是看出了褚冥漾滿臉疑惑，他靠在小情人身上，低聲說：「嗯……今天下午跟幾個朋友去其他地方轉(zhuǎn)了一圈，所以晚回來了，你等很久嗎？」
「沒有啊，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說不定因為任務關係不會回來了?！?br />褚冥漾頓了頓：「不過王子殿下那時候好像想說什么，他好像很確定阿利你會回來紫館?！?br />阿斯利安笑了幾聲，說：「當然會回來呀。」
褚冥漾瞄了阿斯利安一眼，看樣子，阿斯利安似乎不打算解釋，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更舒服的靠近對方懷里，問：「阿利，你的右手是怎么受傷的？」
阿斯利安一楞，小情人這是拐著彎問自己發(fā)生什么事呢，曾幾何時，這個小學弟也學會這種旁敲側擊的問話技巧了，他苦笑了笑，「漾漾，你哦，真是……」
褚冥漾不敢去拆經(jīng)過醫(yī)療班包扎的傷口，不過跟阿斯利安鬧鬧脾氣他倒是越來越擅長了，沒幾句話他就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都只是靠在褚冥漾身上。
「阿利?！?br />褚冥漾轉(zhuǎn)身，忽然按倒對方，雙腿分開坐在對方身上，雙手撐在阿斯利安兩耳旁，形成了一種十分曖昧的姿勢。
阿斯利安微微一怔，仍舊笑著開玩笑道：「漾漾，你這樣我可是會忍不住的喔?！?br />「隨便?！?br />褚冥漾故作滿不在乎的說，其實他也知道，阿斯利安如果真的忍不住，結果應該會跟冰炎那時一樣，他才不相信箭在弦上還能收回來，他低頭看著阿斯利安，表情有點不滿，又有些困惑：「阿利，你今天不開心嗎？」
「不是。」
阿斯利安想也不想，伸手攬住人，直接把褚冥漾往懷里帶，「沒有不開心的事，只是……」
「只是？」
他抬頭問。
阿斯利安一笑，捧起他臉，輕柔地吻了起來，同時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他的舌頭探進了褚冥漾的嘴里，綿密而不間斷的交纏，吻得人滿臉通紅，阿斯利安很熟悉褚冥漾的步調(diào)，他微微抬起頭，離開那令人留戀的唇，目光深刻的看在褚冥漾面容上。
褚冥漾注意到阿斯利安沒有繼續(xù)，直到他的目光和阿斯利安對上，阿斯利安才說：「漾漾，上次見過冰炎之后，他有聯(lián)絡你嗎？」
這句話問得有點突兀，不過褚冥漾還是回答：「沒有……阿利？」
他看見阿斯利安的神色隱隱有些擔憂，然后阿斯利安一躺到了他身旁，才開口解釋：「冰炎都會定期跟公會回報進度，大概三到四天一次，他是黑袍，行動比較不受制約，不過這次已經(jīng)14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而且同行的其他不同所屬任務的袍級也一樣，有些人甚至已經(jīng)兩個月沒有消息了?！?br />褚冥漾說：「可是之前冰炎也常常一個月沒有聯(lián)絡，為什么……」
「這次不一樣，因為那邊不是公會的簽約範圍，有許多禁制約束，更有其他未被發(fā)現(xiàn)的古老力量，況且……」
阿斯利安查覺到自己語氣有點急促而停了下來，他無意解釋太多內(nèi)部原因，轉(zhuǎn)而笑著說：「很可惜，不能和你一同去年度旅游了。」
「這是你也要去的意思嗎？」
「是，我和其他人，六人一組組成搜索隊入綠色山脈東邊卓銀流域一帶搜索。」
既然已經(jīng)說了，阿斯利安索性說得更清楚，他低聲解釋：「但是戴洛肯定反對，所以這件事我是瞞著他的，等到他發(fā)現(xiàn)時也來不及阻止我了。」
「……」
他突然為那個常常擔心弟弟的哥哥感到一陣無言。
阿斯利安繼續(xù)說：「看你好像很想跟大家去玩，今天得知這件事時也就沒有馬上提，聽說因為綠色山脈那裏不會拒絕久遠種族的力量和進入，所以公會找的人都是至少千年以前就存在的種族后裔，其中也包括少數(shù)無袍級者，當然，數(shù)量非常少就是了?！?br />聽到這句話，褚冥漾抬頭看著阿斯利安，聽他繼續(xù)說：「妖師也是，我們學院的話，除了你之外，羅耶伊亞家族的西瑞已經(jīng)確定要前往了?！?br />「咦？」
阿斯利安不提，他簡直忘記這號人物了，是說六羅復活之后（中途安插的設定，見諒見諒），五色雞頭就常常會抓回家族，也不知干嘛去了，不過這時候重點不是在一只五色雞身上，他消化了一下，問：「妖師？」
「就是你和巡司，公會確實需要妖師先天與后天力量的輔助，以便于在一定程度上確保更多人的安全無虞?！?br />阿斯利安不賣關子，直接說。
褚冥漾眼珠一轉(zhuǎn)，問：「阿利，你不會是不想讓我跟吧？」
這句話讓阿斯利安笑了起來，「當然不是，就算我現(xiàn)在不說，再過幾個小時巡司也會打電話給你。」
他的語氣大有「我還沒那么笨」的意味，隨即他就斂容，正色說：「不過你要小心一點就是了?！?br />這句話說得有點奇怪，阿斯利安已經(jīng)湊過來問他：「漾漾，你要去嗎？時間很緊。」
褚冥漾不算聰明，他聽不出阿斯利安那句話有點開玩笑的意味，不過倒是聽出了他語氣的認真，以及……前面那句「當然會回來呀」的意思。
專程回來找他的。
【12】
即使阿斯利安說「時間很緊」，他卻還是十分悠閑的樣子，褚冥漾實在不知道哪里「緊」。
甚至還有時間對褚冥漾上下其手……咳咳，兒童不宜。
「阿利……嗯……」
阿斯利安駕輕就熟的脫去他的衣服，一手在他身上游移著，一手撫弄著他大腿內(nèi)側，弄得褚冥漾發(fā)出低低的呻吟聲，大腿內(nèi)側不是每個人的敏感點，卻是褚冥漾的，沒有多久他的慾望就已經(jīng)挺了起來。
「漾漾，你今天比較緊張哦？」
身后，阿斯利安的聲音低沉渾厚的在他耳邊響起，一邊在他耳垂處吐息，一邊握住褚冥漾的慾望，在根部搓揉，他有意放輕動作，嗓音愈發(fā)沙啞起來，手指已經(jīng)感覺到小情人慾望頂端冒出了一點透明的液體。
「哪有……啊嗯……阿利……」
褚冥漾一手覆在阿斯利安手腕上，一手往后抓住了他的頸部，阿斯利安淺淺的喘息聲不斷傳來，這時聽見他呼喚自己的名字，詢問的聲音里帶著幾縷笑意：「怎么啦，漾漾？」
「你……故意的……」
褚冥漾頓了頓，阿斯利安的慾望從身后在他兩股之間摩擦，這時手指忽然按住他慾望頂端，他瞬間渾身一軟，聲音不自覺帶上濃厚的撒嬌意味，他的腦袋在阿斯利安有意「作弄」下，已經(jīng)有一點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覺下身硬挺，一股舒服的感覺，然后他忽然全身一震，整個身子發(fā)軟，卻不是得到紓解，恰恰相反，只覺得無法紓解的難受使慾望更加高漲。
「你不是很喜歡我這樣？」
「哪有……你亂講……啊……」
褚冥漾的聲音除了那濃厚的撒嬌外，還有一股咬牙切齒的柔軟，聽得人渾身都酥了，阿斯利安低低笑了幾聲，弄得褚冥漾雖然不是第一次與他赤身裸體，卻還是滿臉燒紅到破表的程度。
「漾漾……」
阿斯利安吻著他，褚冥漾沒有注意到其實這個人也已經(jīng)壓抑的很難過，他的嗓音沙啞深邃，眼瞳的顏色也逐漸混濁了起來，他停頓了很短暫的時間，忽然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上下套弄起來：「褚……」
「阿利……嗯怎……啊啊……哈……」
那聲呼喚讓褚冥漾意識略略回過來，但緊接著阿斯利安的動作讓他措手不及，巨大的快感與發(fā)洩后的無力感，讓他一時之間只是軟軟地倒在阿斯利安懷里，而對方下半身那根硬挺挺的卻還持續(xù)地在摩擦他的兩股。
「阿利，你……」
褚冥漾本來是想問阿斯利安，他一邊問一邊還想轉(zhuǎn)過去伸手握住，但是阿斯利安沒有說話，只把他抱得更緊，褚冥漾有些無所適從，比力氣，他哪里是阿斯利安的對手？只好問：「你不用……嗎？」
阿斯利安的回應卻是吻他，然后他忽然察覺到某種冰涼的，很像是薄荷牙膏之類的東西貼上了他后臀，不，更正確地說，是抹在后穴上，褚冥漾一楞，已經(jīng)知道阿斯利安想做什么，身軀瞬間有一點點的僵硬，一會兒后又被阿斯利安吻的渾身發(fā)軟。
「阿利……別碰啊……啊不……」
褚冥漾的并不是在阻止阿斯利安，而是剛發(fā)洩過的慾望無比敏感，阿斯利安居然又伸手在他那裏輕輕地搓揉，弄得褚冥漾身軀一陣本能地抖動，他的手抓著阿斯利安手腕，但是阿斯利安并沒有停下動作，只低低地說：「褚……我要你……」
褚冥漾這時終于注意到那個稱呼，平時阿斯利安都喊他「漾漾」的，就在他一念之間的思索，阿斯利安已經(jīng)伸了手指進去，有了第一次經(jīng)驗，這次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阿斯利安的手指在他甬道里面繞圈，上次他感到不舒服居多，而這次卻是有一種麻癢的感覺，不舒服的感覺仍舊存在，只是跟上次相比好得多了。
「阿利……」
褚冥漾頓了頓，紅著臉抓著阿斯利安的手，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我……一定要背對你坐著嗎？」
阿斯利安一滯，低沉地、語氣飽含某種意味地笑著說：「這樣才進的深啊，嗯……你說是吧？」
褚冥漾臉面都快要紅到發(fā)紫了，只低低地、很微弱的抗議：「那至少，把電視關起來吧……」
我不想做給電視上面的那位新聞記者看啊……
阿斯利安笑了起來，啞聲指示：「來，面向我?！?br />依言，阿斯利安吻著他，他的吻愈來愈急促，撫摸的力道也開始加重，「慢慢的，好嗎？不會很痛的?！?br />阿斯利安的聲音又更加深邃，慾望的意味也更加明顯，但他還是按耐著，一字字幾乎像是咬著唇從齒縫里蹦出來的。
褚冥漾看著阿斯利安，若有所覺，點點頭，充分潤滑過的部位開始容納阿斯利安的慾望，一點一點的……「嗯……阿利……不行了，有點……不舒服……」
阿斯利安最后耐著性子又吻了吻他前胸，似笑非笑地：「很快就不會了，褚?！?br />褚冥漾還未明白這句話的真實意涵，阿斯利安已經(jīng)就著這個姿勢直接將他按倒在沙發(fā)上，他本能地環(huán)住對方，這時的他神智清明的瞬間十分佩服阿斯利安，因為他從一開始就興奮了，直到現(xiàn)在才開始紓解。
但很快，褚冥漾已經(jīng)連腦袋空白的時間也沒有了，阿斯利安的步調(diào)漸漸加快，他緩緩抽出一點，而后又進得更深，又抽出一點，再進得更深，「褚……好了嗎？」
這句話，褚冥漾沒有聽懂，阿斯利安看他表情就知道，他的笑容瞬間閃過一絲寵溺，然后就像剛才那樣突然加快抽插的動作，「啊嗯……嗯啊……」
褚冥漾緊緊抓著阿斯利安，雙手指甲最后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淡紅色的痕跡。
那瞬間，有什么灼熱的東西充盈在他體內(nèi)，然后緩緩流了出來。
「阿利……」
「怎么了，漾漾？」
結束后，阿斯利安抱著人，往浴室走去，放熱水時，小情人抬眼，聲音帶著一種慵懶開口了。
「不舒服……」
阿斯利安不確定小情人是否神智清醒，他低聲誘導性地問：「真的只有不舒服而已嗎？」
只見褚冥漾趴在浴缸邊，不知道是給熱氣蒸的，還是情慾未完全消退，他的聲音此刻十分柔軟：「不舒服……阿利……冰炎……嗯……舒服……」
阿斯利安看了他半晌，無聲地笑了笑，溫柔地在褚冥漾額頭上親了一下。
【13】
褚冥漾睜開眼睛，恍然間感覺手上余溫未消，好像不久前還有人攬著他似的。
那道光細細地透過一點點門縫穿了進來，在黝黑的房間里顯得特別明亮，外面則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他聽不清楚，本能地翻了個身，想去找……但是左右邊都是空的，他這時才有點醒了，目光下意識地逆著那道細碎而微弱的光看過去，最他褚冥漾掀開棉被下床。
「嗯?！?br />阿斯利安穿著長褲，隨意地套了一件襯衫，一直到聽見門把轉(zhuǎn)動的聲音，才微微抬起頭。
小學弟從門后探出了頭，身上只套著他給對方穿上的Ｔ恤，此外沒有任何衣物遮蔽，褚冥漾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他把門整個打開，返身往房間內(nèi)走，出來時已經(jīng)穿上了褲子，儀容也簡單地整理好了。
「……學長，你在看什么？」
阿斯利安這時才移開目光，他將手機隨意地放在桌上，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露出一抹笑容，回答：「明天的開會資料?！?br />他彈了彈手上的資料，「昨天說的事情還記得吧？這個，要決定具體事項，像是人員分配，回報等等?！?br />褚冥漾注意到他的動作，看起來剛剛或許是在講手機？
啊不過他昨天聽阿斯利安說時間很緊還以為是別人生命垂危要趕快去救援、黃金三天之類的，結果不是喔。
阿斯利安好像看穿了他的表情，抿抿唇補充：「明天是鳳凰族及其他支援袍級能全部出現(xiàn)的唯一一個時間，錯過就很難再聚集了，所以時間很緊?！?br />啊，原來是這樣啊。
你說話都不說清楚！害我稀里糊涂地被你……
褚冥漾臉騰地一下子又紅了，只一瞬間，頭皮就冒出了煙。
「沒事吧？」
阿斯利安把資料扔到桌上，拉過褚冥漾坐在自己腿上，語氣十分親暱，卻有幾分明知故問的意味。
「沒事。」
褚冥漾有點心虛，硬是問了一句：「我剛剛好像有聽見什么聲音耶，學長。」
阿斯利安還未說話，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只見阿斯利安接起電話，褚冥漾看著他的表情，有一秒似乎有一些驚疑，但很快又恢復到平靜如水，彷彿剛剛瞬間的訝異只是錯覺。
有那么幾秒鐘，他忽然覺得這個人有點陌生。
阿斯利安掛了電話，說出他剛剛收到的消息：「漾漾，巡司剛從綠色山脈那裏回來了，現(xiàn)在正在醫(yī)療班接受治療。」
× × ×
褚冥玥板著一張臉，她不顧藍袍的勸阻，硬是回報完巡司該做的事，才愿意接受治療，讓藍袍的醫(yī)療人員發(fā)出「固執(zhí)程度堪比黑袍」的無奈感嘆，要不是她是巡司，估計越見早就已經(jīng)抄起爆符把人炸了直接抓回本部一起關……養(yǎng)傷了。
正閉目養(yǎng)神間，她的眼神瞬間射向門口，銳利如刀，看見是自家弟弟后，倏地一楞，隨即生氣地問：「你來這里做什么？」
即使是常常被褚冥玥跟白玲慈呼來喚去的褚冥漾一聽，也是楞了一下，他從來沒聽錯她姊姊有那么突然就大小聲的時候，而且這些袍級一向神到見鬼，這還是頭一遭褚冥玥看見他時愣住的樣子。
「什么做什……來看妳啊。」
褚冥漾隨口回應到一半，瞬間意識到他姊姊不太對，說出了原本來的理由。
褚冥玥瞇起了眼睛看他：「你一個無袍級，他們居然會讓你進來？」
「我拿著阿利的紫袍證明跟千冬歲的紅袍證明進來的?！?br />她弟弟怯怯地回答，好像還怕褚冥玥不信，從懷中掏出兩張證明，褚冥玥雖然受傷，眼力還在，一眼便知道那是真品，上面的名字也都是真名。
當然那些人會放他進來也是確定他不會協(xié)助他家姊姊逃跑，因為不放心還在他身上加了五道禁咒才放心，這就是題外話了。
褚冥玥看著他，那股目光讓褚冥漾有點不自在，這一分鐘的沉默讓他有點坐立難安，褚冥玥的目光也說不出是什么情緒，她收回目光，幾秒之后才嘆了一口氣，「我沒事，不用擔心，不過我原本跟老媽說我明天要帶朋友回去玩，你幫我打個電話回去就說我臨時要參加校外活動當志工，正好可以累積志工時數(shù)?！?br />「喔好?！?br />褚冥漾答應了一聲，看褚冥玥的神色好像十分疲憊，那躊躇的表情超明顯的：「聽說妳……傷的很重?！?br />「他們太大驚小怪了，」
褚冥玥氣沖沖地說：「又不是沒受傷過，說什么養(yǎng)傷，這里跟牢房有什么不一樣！」
原來妳也知道嘛……
「而且現(xiàn)在的禁咒比之前更多了，到底又是誰給的，我明明說過誰再給越見那些鬼東西我就扣他分扣的一點不剩，居然還是讓他拿到了，真是可惡，這樣我要出去得花更多功夫，麻煩死了。」
褚冥漾聽的汗都流下來了，也幸好是他平常跟同學、學長們在一起慣了，尤其是紫袍、黑袍等，一些更加驚悚的事也不是沒聽過，他乍看之下，實在看不出褚冥玥哪邊受傷，而且他姊姊某方面來說很好強，絲毫不亞于冰炎（褚小朋友居然用冰炎來比較……），只好說：「姊，這樣不好吧……越見說沒有十天半月妳好不起來……」
「漾漾，你也聽越見的？」
褚冥玥一雙美目瞪了過去，褚冥漾立即就矮了半截：「可是，姊……」
褚大美女哼了一聲，一句話就讓褚冥漾的話剩下一句咕噥：「你再多說半句，我就把你綁在這里混淆視聽，我自己先走。」
「我是妳弟耶……」
褚冥玥睨了他一眼，悠哉的說：「你是拿著紫袍跟紅袍證明正大光明走正門進來的，每個人都看見了，就算你幫我逃走，只要你一口咬定不知道，就憑你手上那兩張證明，醫(yī)療班也不能對你干嘛，頂多下次換你進來時多兩道禁咒，你又這么菜，怎么看都不可能幫到我，就算被關進來，有沒有多那兩道禁咒對你來說又沒差，有什么關係，我是你姊耶?！?br />「喂……」妳也太理所當然！
「所以啦，你姊姊我現(xiàn)在想走了，你有兩條路可以選?！?br />褚冥玥伸出一根青蔥般的食指，涼涼的說：「第一，若無其事地走出去，第二，等他們發(fā)現(xiàn)你『需要人幫忙』?！?br />褚冥漾沉默了一下，「我出去。」
他頓了一下，又說：「綠色山脈，很危險嗎？」
褚冥玥的眼神犀利了起來，想也不想地問他：「你想去找黑袍？」
【14】
「你想去找黑袍？」
她的語氣雖然嚴肅，但毫無任何輕視之意，沒有一點覺得他做不到的意思，就真的只是在問他的目的，褚冥漾臉色一緊，又微微放鬆下來，略略有點侷促的說：「呃，有一點?！?br />褚冥玥對自己弟弟的了解非常透徹，他自從跟冰炎、阿斯利安交往以來，很少這么明白的表示自己的意見，往往都是臉紅的反應比較多，她緩緩地問：「為什么想去？」
褚冥玥的目光落在褚冥漾身上，只見自家弟弟沉默了幾秒鐘，說：「我……沒有辦法什么都不做。」
「還有呢？」
褚冥玥邊問邊整理著自己的隨身物品，不把目光定在褚冥漾身上，
還有？
她看見自己弟弟臉上瞬地紅了，不知道那顆腦袋究竟又想到了什么，過了一會兒才抬起目光說：「沒有了?！?br />褚冥玥嗯了一聲，不再多問，她不知從哪翻出一個護符，交到褚冥漾手上：「收著，原本的護符已經(jīng)沒了吧，用這個吧，弄丟你就死定了?！?br />「好，謝謝。」
接過護符，褚冥漾還覺得奇怪，原來自家姊姊問歸問，居然有要給他的東西，他還以為褚冥玥會在旁邊涼涼的要他加油而已呢。
他的心里涌出一陣溫暖的感覺，褚冥玥已經(jīng)將身軀往后躺，好像想休息了，褚冥漾把東西收好，還是有點不放心的問：「姐，妳真的沒事吧？」
那句話說完，褚冥玥一腳就把他踢出病房，附帶一句：「吵死了，滾出去！」
× × ×
褚冥漾揉著頭，那個暴力姊姊，不過這么看起來精神應該還不錯啦，有力氣揍他，表示傷應該是真的有在復原。
「漾漾，你在擔心冰炎學長？」
就在他恍神期間，千冬歲一邊收起他的紅袍證明，一邊把紫袍證明用傳物品的傳送陣傳給阿斯利安，同時轉(zhuǎn)過來這么問他。
「嗯……？嗯？沒有。」
褚冥漾回過神，打死也說不出她在擔心褚冥玥是不是在逞強，雖然他認識他姐姐也不是第一天了，可是難免還是會擔心。
千冬歲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么，褚冥漾覺得那個表情也不像是信不信，他從懷里拿出了一個護符，好像也是事先準備好的，交到他手上：「雖然你身上已經(jīng)有一個巡司給你的，不過還是帶著吧?！?br />鬼！這些人都是鬼！
為什么我啥都沒講你就知道是誰給的！
褚冥漾忽然想起來了，剛認識千冬歲時，千冬歲也給了他護符，當時冰炎也是問都不問，直接就知道是千冬歲給的。
「時間到了，該去集合了，漾漾，走吧?！?br />千冬歲看了一眼時間這么說，從他的語氣中聽不出什么，褚冥漾從阿斯利安及冰炎口中知道他跟夏碎吵架的事，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好像啥都沒發(fā)生過，他忍不住叫住人：「等等，千冬歲。」
千冬歲看著他，奇怪的問：「怎么了？」
「是夏碎學長叫你去的？」
這句問話有點突兀，不過千冬歲只是推了推眼鏡，這時他還未著紅袍，跟褚冥漾一樣只是穿著簡單的便服，他聲音平板的說：「不是，是我自己要去的?！?br />也許是褚冥漾很少這樣正面問他，他頓了頓之后，算是有點解釋的說：「被選到的紅袍中原本就有我，再說，我待在學院里也挺無聊的?！?br />他說完，示意褚冥漾跟上，褚冥漾跑過去跟他并肩，又問：「夏碎學長沒說什么嗎？我聽說他很擔心你?！?br />這個嘛，消息來源當然是阿斯利安了……
千冬歲的表情這時微妙的露出一點驚詫，但很快又恢復正常，這時聲音聽起來微微露出了一點感情，不再像剛才那樣平板：「哥他……還說了些什么？」
褚冥漾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朋友的目光有著一種很強烈的渴望，他只好說：「聽說，只是聽說……夏碎學長好像不想讓你知道他擔心你?！?br />他還以為千冬歲聽完之后會生氣什么的，結果沒有，千冬歲的反應只是很平靜的「嗯」了一聲，然后陷入某種沉思。
當時阿斯利安苦笑著的那一句「希望別讓你看見我們那么狼狽的樣子」，他其實不是那么能夠理解，他好像懂，但又有些不太懂。
前面是已經(jīng)等在那邊的阿斯利安跟黎沚，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有一種奇妙的和諧，娃娃臉的黎沚用力揮手：「你們怎么那么慢！再不去就遲到啰！」
我說你的語氣怎么那么像是要去遠足！
褚冥漾一秒臉上冒出黑線，阿斯利安則是跟平常一樣，笑著打了招呼，「剛剛去找過夏碎了？」
阿斯利安這句話無疑是在問千冬歲，只見千冬歲點點頭，回答：「找過了?！?br />他停了一下，臉上難得有點尷尬的說：「我依照你的建議做了，結果跟你說的一樣……謝謝。」
不知道阿斯利安給了千冬歲什么建議？
褚小朋友這時又開始好奇，目光看向千冬歲，千冬歲一臉不打算說的表情，于是他又將目光投向阿斯利安，阿斯利安笑著順手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這才對千冬歲說：「不客氣?！?br />啊，居然不跟我說，褚冥漾的表情這時在阿斯利安眼中看起來頗為有趣，趁著黎沚跑去跟千冬歲說話時，笑著低聲說：「別急，有時間再慢慢告訴你?！?br />「真的？」
褚冥漾說：「不準忘記喔。」
褚冥漾的回答讓阿斯利安有點無奈，他不過是說了一兩次「記不得」的藉口，小情人就一直記著，該說什么呢？
很會記「仇」？
反正不是什么不能說的事，阿斯利安也就答應了下來。
黎沚這時左右看了一下，說：「啊！只顧著說話，都忘記了，好像就剩我們沒到耶，快走吧。」
他的語氣非常歡樂，腳下已經(jīng)亮起了移送陣，不知道為什么褚冥漾這時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褚冥漾正想說應該不差那幾分鐘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下一秒，場景已經(jīng)換成……映入眼中的是不知道哪間會議室的……天花板。
「啊啊啊──────」
褚冥漾開始后悔自己剛剛腦殘，不該有什么不好的預感，下墜的速度非?？欤麕缀蹰]起眼睛以為自己會跟地板來個親密接觸時，就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像沒那么「快」了，張開眼睛一看，周圍，千冬歲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紅袍、黑袍、紫袍跟藍袍，沒有白袍，(推薦資訊:文章摘抄，更多文章訪問WwW.afbbbjiemu5.com) 黎沚一臉啥事都沒發(fā)生般若無其事地站在原地，而他自己……
這時才發(fā)現(xiàn)大部分的人目光都在他身上。
「呃……」
阿斯利安抱著他下來的，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也死死抓著對方，不少人還笑了出來。
他敢說換成冰炎也不會好到哪去！絕對！
他覺得很尷尬，這時，手機的簡訊想起，褚冥漾連忙掏出手機打開。
「……咦？」
阿斯利安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狀，好奇的湊過去看，只見上面簡單的寫著一行字，重點是，發(fā)訊人是……
「冰炎？」
【15】
──我沒事
收到回我──
短短七個字，卻讓在褚冥漾身旁的阿斯利安臉色都變了：「漾漾，手機借我?！?br />阿斯利安的聲音是少有的嚴肅，褚冥漾點了點頭，很快，就在阿斯利安用過手機之后，那支手機就傳過去旁邊一個紅袍手里做紀錄，不多時又傳來一封簡訊，褚冥漾回頭看著阿斯利安，阿斯利安這時已經(jīng)恢復表情，溫和的說：「問他在哪里?！?br />黎沚湊過去那幾個紅袍旁邊，很顯然原來的計畫已經(jīng)被一封簡訊打亂，「似乎沒辦法透過手機使用聯(lián)絡法術，其他一切無異?！?br />黎沚伸手拿過那支手機：「可是要冰炎一封一封的打簡訊也太麻煩了吧？換我試試看，誰來幫我一下?！?br />「設置結界?！?br />立即地就有四個紅袍一人一邊，在黎沚周圍開始唸咒，阿斯利安低聲一邊解說：「這是絕對結界，原來是隔絕一些不乾凈的力量，或是阻止詛咒蔓延，現(xiàn)在用來輔助黑袍，一旦發(fā)生意外不會波及結界外的人，另外外面的袍級也可以及時進入支援?！?br />其他還有好幾個戴著面具的紅袍，以及幾個他不認識的黑袍跟紫袍似乎在討論什么，談論到一半，有個同樣是紫袍的人回頭對阿斯利安招手：「阿利，來一下！」
阿斯利安拉著他道：「走吧，過去看看?！?br />「這位是褚冥漾，學院的學生，」
阿斯利安很熟練地介紹：「他是無袍級，是本學院其中一名妖師。」
褚冥漾聽出有幾句話并不是用他聽得懂的話說的，那些袍級聽了之后不但沒有惡意，反而對他露出微笑，為首的黑袍有著一頭金髮，碧綠的眼睛，紅袍們的反應則是點點頭表示知道，金髮黑袍對他伸出一只手，友善的笑道：「你好，狩人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我是戈˙雷森，屬于守護靈一族，拜卡列雷德的子民?！?br />那是什么！
褚冥漾聽的一頭霧水，不過大概也知道可能也是守護什么的之類的，這么說，狩人是守護旅人，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人跟狩人是親戚關係就對了？
「你好?！?br />褚冥漾也伸出手跟他握手，后面一個紫袍的女性也笑著伸過手介紹自己：「我是可娜˙利達莎?！?br />幾個袍級也都依樣介紹，紅袍也有，但是紅袍大多不介紹自己，只報代號。
阿斯利安笑了笑，似乎看出他的緊張，拍了拍他肩膀，前面介紹過的那位可娜開玩笑道：「看不出來，會讓阿利親自介紹的人類居然是一個這么平凡的無袍級。」
啊不然在妳的想像中，我應該是三頭六臂嗎？
不過褚冥漾注意到，這些人對他妖師的身分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
「可可！」
戈喝斥了一聲，不過可能是很熟了，可娜只是聳聳肩，一點也不怕他，阿斯利安在旁邊補充：「他們是搭檔?！?br />喔，原來是這樣啊。
「剛剛說到哪了？」
后面一個紅髮的紫袍奇妙地把話題拉開，會議桌上攤開了一張簡易地圖，他指著某一個點說：「失蹤前回報的地點大概是在這一帶，一般術法也是從這里開始失靈?！?br />「根據(jù)情報顯示，進入的部隊除了勘查地形外，大多是公會的袍級，失靈的術法除一般聯(lián)絡術法外，移動陣法也不管用，推測很可能連符咒也無法發(fā)動，至于幻武兵器，目前沒有確切情報顯示無法發(fā)動……」
話還沒說完，似乎感應到什么，所有人都回頭往黎沚的方向看去，只見地上騰空一個異常複雜的法陣……阿不對，那法陣是由周圍四個人維持的，原來絕對結界長這樣？
「絕對結界很少用，因為它非常耗人力，通常也維持不久，不過拿來支援黑袍正好?！?br />剛剛那個紅髮紫袍看了褚冥漾一眼，這么補充。
黎沚在結界正中央，那支手機飄在他手上，一個圓球體的法陣形成一種奇妙的畫面包著那支手機，黎沚表情變都沒變的在操作，要形容的話，那倒是有點像巫婆使用水晶球在占卜時候的樣子。
「咦？還沒有？冰炎也太里面了吧！這樣有點難找耶?！?br />話說你到底在找什么？
這句話令褚冥漾有點匪夷所思起來，正當他想回頭問阿斯利安其他問題時，黎沚忽然開口：「冰炎？是你嗎？」
然后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手機飄在空中，忽然變成有點像喇叭那樣，那端傳來一陣劈哩啪啦的聲音，過了不久才傳來一個令他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黎沚？」
顯然冰炎認出是誰了。
「學長！」
真的是冰炎！
阿斯利安拍了拍他，「冰炎聽不見的，要進到那個結界才聽得見，現(xiàn)在只有里面的四個紅袍跟黎沚的聲音冰炎聽得見而已?！?br />「太好了，你沒事?！估铔b發(fā)出歡呼的聲音。
「嗯?！?br />冰炎的回答非常簡短，期間一直有劈哩啪啦的聲音，又隔了一會兒他才說：「我不知道這里是在哪里?！?br />「那邊可以用傳送陣嗎？」黎沚開口發(fā)問。
「可能有點難，這里……」
冰炎好像思考了一下才說：「應該是絕對隔離地帶，大部分術法不管用，幻武兵器可以發(fā)動，聯(lián)絡術法也不管用，不過一般通訊器材似乎可以?！?br />因為簡訊就成功傳送了。
「你在跟誰打架？」
黎沚又問。
「守衛(wèi)者?！?br />冰炎乾脆地問：「你可以維持多久？」
黎沚偏頭想了想：「還可以維持個二十分鐘沒有問題?！?br />「二十分鐘是吧?！?br />那端傳來一個冷哼，「給我十分鐘搞定這里再來慢慢跟你說?！?br />冰炎的聲音依舊銳利，語氣還是十分果斷，但是聽上去卻好像很疲憊，感覺好像很久沒睡了的那樣。
那端依舊一直有劈哩啪啦的聲音，水聲等等的聲音，似乎因為黎沚的那個「傳送陣法可以用嗎」這句話給了紅袍們什么靈感，他們聚集起來討論了一會兒，又跑去跟黎沚詢問了一些技術性問題之后，一個看起來應該是紅袍代表的人過來說明道：「等一下我們要嘗試用類似的聯(lián)絡方法看能不能傳送幾個人先過去支援黑袍，我們需要五個自愿者先行?！?br />這樣好嗎？不是聽說公會的袍級要先回報公會？
阿斯利安似乎看出了褚冥漾的想法，他低聲說明：「非常時候，先斬后奏的事例也不少。」
真是簡潔有力的說明啊。
那位紅袍說：「我們剛剛商量了一下，決定由一名紅袍，一名藍袍，兩名紫袍及一名黑袍組成五人小隊，若成功，我們會回報公會，若失敗再重新擬定策略?！?br />阿斯利安看了他一眼，笑著問：「你想去？」
瞬間，情報班跟現(xiàn)場的所有袍級齊刷刷轉(zhuǎn)過來盯著他，袍級也就算了，代表情報班的紅袍們臉上每個都戴著一模一樣的面具，看起來還真的很嚇人。
三個人的三種意義（II）16~20 【16】
冰炎一個扭身，一手三支，雙手總共射出六把小箭，口中念著的咒文不曾停下，「守衛(wèi)者」是好幾個人形的戰(zhàn)斗娃娃，速度絲毫不亞于冰炎，勘勘避開那六把箭，后面一個娃娃操縱著三把刀跟好幾個紅色水晶，冰炎一個近身，想也不想地將烽云凋戈刺進那娃娃身體里：「二級破冰轉(zhuǎn)送！」
還有一個。
冰炎無法破壞那些刀子，又是一個上跳躍，那娃娃身形十分敏捷，抓準冰炎在空中的空隙，趁勢將水晶對準了他。
這一擊原本是不會擊中冰炎的，不料冰炎神色一變，那只自接通后不曾關掉通訊的手機微微滑落，「糟！」
冰炎下意識的伸手去抓。
但是太遲了，那刀子不偏不倚的刺進冰炎右腿，他「嘖」了一聲，冰炎的動作一慢，那娃娃的速度就又加快，水晶一近身便「轟」的一聲爆炸，他左手抓著那支手機，面頰上流下一些紅色的血。
「學長，你沒事吧？」
那端傳來一個聲音，怯怯地，可以聽出里頭的關心，冰炎喘了口氣，很快地說：「沒事?！?br />該死……
不知道是從哪生出的速度，他瞬間移動到那娃娃身后，右手抓著烽云凋戈刺進娃娃身體里：「二擊破冰轉(zhuǎn)送！」
褚的聲音……「褚，你不要過來?！?br />那端沒有說話，冰炎單膝跪下，一手仍舊拿著兵器：「這里太危險了，你別過來?！?br />那端仍舊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阿斯利安的聲音傳來：「冰炎，跟你同行的人呢？」
冰炎一邊草草包扎傷口，一邊乾脆地說：「一個失蹤，其他死亡?！?br />「我們現(xiàn)在要用你跟漾漾的手機當媒介，試著從公會這里把人傳送過去，」
阿斯利安將剛剛紅袍宣布過的話又說過一遍，「冰炎，你認為呢？」
「值得一試。」
冰炎頓了頓，說：「褚，你還在吧？」
「我不在?！?br />那端傳來一個心不甘情不愿的聲音，「你認錯人?！?br />絕對是在生氣。
冰炎不自覺笑了起來，「褚，別誤會，我不是嫌你弱才叫你別過來，而是因為你是妖師，才叫你別過來，你得待在那邊守著，出了什么狀況那邊才會第一時間知道，」
冰炎補充：「不管有沒有成功傳送都一樣?！?br />冰炎確實不想要褚冥漾過來，但是冰炎在感情上再傻也知道不能這樣說。
「我怎么知道什么狀況？」
冰炎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邊走邊說：「你剛剛為什么問我有沒有事？」
那端沉默了一下，「就……感覺而已?！?br />冰炎將手機放回胸前，這次他找了個東西固定：「那你的感覺很準?！?br />那端「咦」了一下，冰炎其實沒有全部說完，但是他也沒有說錯，這里對褚冥漾……或說是妖師來說，實在有點危險，尤其褚冥漾還不太會控制自身的先天之力。
就在他以為會換人說話時，褚的聲音又說：「可是，學長……」
他似乎想說什么，很突兀地斷掉，接著，黎沚的聲音響起：「冰炎，你準備好了嗎？」
「我正在畫法陣?！?br />冰炎一邊說，一邊畫，過了幾分鐘，電話那端一直沒有聲音，冰炎畫上最后幾筆同時問：「要過來的有那些人？」
猜測是一個紅袍說：「情報班一名『英』，藍袍一名『九瀾˙羅耶伊亞』，紫袍兩名『可娜˙利達莎』及『席雷˙阿斯利安』，黑袍一名『戈˙雷森』，有什么問題嗎？」
冰炎沉吟了一會兒，丟開手上的石子，說：「這里雖然是隔離地帶，但有很多用來防衛(wèi)入侵者的言靈咒術，剛才的守衛(wèi)者也是以言靈之術驅(qū)動，我建議同行者最好有一名具有類似的力量，譬如現(xiàn)任巡司褚冥玥，或者換成剛才那位無袍級褚冥漾?！?br />他的話又變成是公事公辦的語氣，還沒說完，褚冥漾就已經(jīng)大叫：「可是學長，你剛剛說……」
那端的聲音又斷了，傳來幾聲斷斷續(xù)續(xù)的爭吵，最后是黎沚告訴他最后的結果：「冰炎，原來的人員再加上漾漾一個，至于剛剛說要守著媒介的人，換成巡司褚冥玥?！?br />「好，我這邊隨時都可以開始?！?br />至于為什么不是褚冥玥過來，冰炎沒興趣也不想追問。
然后褚冥漾就沒再說話了，黎沚的聲音傳來：「冰炎，我要開始了喔?！?br />絕對地帶無法使用法陣，所以那個法陣其實不是冰炎發(fā)動，而是黎沚發(fā)動的，他要做的就是輸送力量以維持法陣運行，似乎因為冰炎的血統(tǒng)，他的力量確實能夠起到作用。
陣法忽然消失，冰炎抬頭，幾個人從空中很俐落地落下，除了……一邊尖叫一邊被阿斯利安帶下來的褚冥漾之外。
他好像可以猜到褚心理面一定想著類似「就不能出現(xiàn)在地上嗎」之類的想法。
「那邊還聽得見嗎？」
冰炎也不管先問。
「可以?！?br />褚冥玥的聲音有點懶懶地說，「冰炎，把你的手機給我弟，死也要他給我?guī)е?，這里有洛安幫我，有血緣者帶著可以維持的時間比較長?！?br />「我知道了?！?br />這時候，褚冥漾才回神。
冰炎看了他一眼：「聽見了？」
「聽見了?！?br />褚冥漾小心地接過，把那只手機跟褚冥玥及千冬歲給他的手機放在一起。
九瀾看了他一眼，也不問他意愿，逕自蹲下來察看傷口：「嘖嘖，真是不愛惜，差一點就傷到骨頭了，先治療一下吧?！?br />戈四下察看了一下，走過來問：「守衛(wèi)者被你送走了？」
冰炎說：「過一段時間會再出現(xiàn)，剛剛已經(jīng)連續(xù)出現(xiàn)了好幾波了。」
「好像出現(xiàn)了，你們能不能等一下再自我介紹？」
可娜抄起她的幻武兵器：「font face=標楷體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守衛(wèi)者見識你的兇狠！/font」
并沒人在自我介紹！
摔的頭暈腦脹的褚冥漾在心里吶喊。
【17】
褚冥漾愣了愣，黑色仙人掌好像完全沒有察覺似的依舊在檢查冰炎的大腿，嘴里說了幾句褚冥漾聽不懂的話，冰炎看起來很不耐煩，但是他沒動：「處理到這種程度就可以了，九瀾。」
黑色仙人掌嘿嘿笑了幾聲，也站起來，突然轉(zhuǎn)頭對褚冥漾說：「褚小朋友，你一直不動好嗎？現(xiàn)在可正熱鬧呢。」
我并沒有一直不動……「font face=標楷體米納斯，射穿它/font?！?br />前方，他算不清楚有幾個水晶，直接就地自爆。
原來那個是爆炸水晶？像炸彈那樣？
阿斯利安腳踏著巖石壁靈活地躲過那些娃娃操縱的刀，一手拿著軍刀，那一側可娜跟戈合力已經(jīng)解決掉兩個，兩人同時分開，中央爆地一聲，爆炸了。
褚冥漾的動作沒有那么靈活，不過他發(fā)現(xiàn)到了一件事……為什么好像沒有東西會主動攻擊他？
他還以為是因為有其他人吸引那些娃娃注意力的關係。
就連那個情報班也加入了打架的行列，冰炎突然喝斥了一聲：「褚，你在發(fā)什么呆！」
這時響起了黑色仙人掌的招牌笑聲：「各位……迴避一下喔?！?br />「漾漾！」
瞬間，褚冥漾只感覺到一個大到快把他拉成兩半的力道，他痛到都已經(jīng)叫不出來，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影就從他頭上削了過去，整個就是很恐怖。
媽媽我不想玩了啦……
那個黑色仙人掌完全不顧有沒有人被他削到，很帥氣的就直接來個360度迴旋刀，戈這時從巖壁上跳了下來，吹了一聲口哨：「真俐落?！?br />「彼此彼此?！?br />黑色仙人掌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這么回應，倒是可娜頗有興致的回頭去看著褚冥漾，「真有趣，你真的是無袍級啊，不是騙人的？」
騙你的死人骨頭啦！誰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褚冥漾沒說話，不過眼神很是哀怨地瞪了過去，阿斯利安見狀忙說：「漾漾真的只是一般學生而已。」
褚冥漾抬頭一看，這個洞穴似乎到處都飄散著一些東西，但是他……不討厭。
「漾漾，要往里面走啰！」
就在他恍神的期間，那邊幾個人已經(jīng)無視他逕自討論完后，阿斯利安很順的抓著他的衣領就走。
還真是每個人都很喜歡順手攜帶他。
褚冥漾習慣了，跟上腳步，還沒問，阿斯利安就已經(jīng)先問他：「沒事吧？」
「沒事?！?br />前面的黑袍、紫袍跟情報班看起來綽綽有余的樣子，他還是不要沒事找事好了。
還是冰炎發(fā)現(xiàn)了褚冥漾似乎沒有不適，回頭突然問：「褚，你沒有手腳沉重的感覺嗎？」
「啊？沒有啊?！?br />這一問，每個人都回頭了，連阿斯利安都露出驚訝的表情，還是黑色仙人掌看他一臉迷惑，開口解釋：「我們一進來就受到一股沉悶的古老力量牽制，行動也因為某些關係受到限制，你不覺得自己手腳沉重、呼吸困難嗎？」
他愈說愈接近褚冥漾，好像是對他身上的器官十分感興趣似的，嚇得褚冥漾倒退了好幾步，不過他仍舊是很清楚地回答：「沒有啦！這不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洞穴而已？」
你不要再靠過來了！我不想要身上缺了什么臟器！
此話一初，戈和可娜、阿斯利安毫無意外地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那個情報班則是因為帶著禁咒面具而看不出所以然。
不過他隱約察覺到奇怪之處了，不會攻擊他的娃娃，對別人來說限制甚多的地方他卻行動自如，但是他對守世界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想到該不會是因為他是妖師什么之類的吧？
不知到冰炎是不是也這樣想，他的表情就是好像在推測什么的樣子，「有意思，可以試試看?！?br />試……什么？
他的表情一秒讓褚冥漾覺得很不妙。
「褚，你站到那邊去?！?br />冰炎指示他站到先前與那些娃娃打斗的地方。
那個情報班回收了剛剛的影像球，這時又操作起另一個。
「這是要干嘛？」
阿斯利安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想笑，但他沒有笑，只是安慰：「漾漾，沒事的?！?br />靠腰，我更擔心了！
你們這群人是在看戲喔！
果然沒有幾分鐘，洞穴里又亮起了微弱的光芒，那些娃娃自動重生。
很近，近的連褚冥漾都可以看見娃娃身上的細微紋路……不過，那些娃娃卻直接繞過褚冥漾，好像對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似地直直沖向?qū)W長們的方向。
「原來如此，真是耐人尋味。」
可娜一見到娃娃繞過他，直接發(fā)出了讚嘆。
妳在那邊讚嘆什么鬼！
「漾漾，發(fā)生什么事？」
腰側口袋固定的那支手機發(fā)出了褚冥玥的聲音。
褚冥漾一楞，既然不打他，他也就站著：「洞里的守衛(wèi)者對我好像沒反應，繞過我去打?qū)W長?！?br />「繞過你？」
「對啊?！?br />「那你試著用言靈隱藏其他人看看?！?br />褚冥玥非常了解自家弟弟的腦袋思維，教科書上的專有名詞他肯定是不太懂的，因此她就換了一種說法，這種說法就算是黑袍也不一定能馬上反應，不過對褚冥漾來說就相對有效。
「喔?！?br />果然，褚冥漾聽了自家姊姊的指示后，并不覺得做不到，因為現(xiàn)在除了他之外，每個人都在作戰(zhàn)。
「font face=標楷體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守衛(wèi)者見識你的神祕……/font」
他拿起米納斯，低聲念過幾個咒語，最后說：「空氣與水，轉(zhuǎn)折倒影，這里、只有我的身影、只有我的氣息?！?br />他一搶打入地面，在他的視角里，瞬間有一些光點沒入了戈、冰炎、可娜、阿斯利安、黑色仙人掌跟紅袍的身體里。
奇妙的事情發(fā)生了。
那些娃娃同時停住動作，身體也瞬間化成灰。
戈一臉不可思議：「你做了什么？」
褚冥漾雖然會，但是要他說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他開口，卻字不成句：「我、我只是……」
簡單的說就是像面具那樣蓋住原本的面貌，讓那些娃娃誤以為這里只有他一個人。
「剛剛好像有東西進到身體里。」
可娜揮了揮手，「癢癢的，是某種祝福嗎？」
原來對你來說，言靈的力量分子就是癢癢的東西嗎？
雖然這么說并不正確，不過祝福也算是言靈的一種就是了。
阿斯利安跟冰炎倒是沒有發(fā)問，只是看了他一會兒后打斷眾人的逼問：「這個先不管，時間有限，先繼續(xù)前進。」
褚冥漾小跑步跟上眾人的速度，他拉了拉阿斯利安，低聲問：「沒受傷？」
阿斯利安笑著搖搖頭，還趁沒人看見的時候親了他一下。
他又跑去冰炎身邊，依樣拉了拉他，低聲問：「傷很痛？」
冰炎想也不想就敲了他一下，感覺似乎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只板著臉說：「沒事?！?br />后面阿斯利安「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冰炎轉(zhuǎn)頭過去瞪他，不過一點用也沒有。
【18】
又走了一陣子，褚冥漾一直跟在幾個人中間，太明目張膽的跟在冰炎或阿斯利安旁邊都怪怪的，話說回來，雖然他來是來了，但是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好像只有他狀況外，不知道是來干嘛的。
冰炎走在他旁邊，阿斯利安在他前面不遠跟紅袍走在一起，其他人不是散在旁邊就是走在后面，褚冥漾還在煩惱該怎么問，但是不管他怎么想覺得一定會被冰炎揍，而且冰炎現(xiàn)在也不監(jiān)聽他心聲了，怎么問實在是一個問題。
正當褚冥漾心里天人交戰(zhàn)之際，前方的人突然停了下來，褚冥漾想得太入迷，一頭撞上了前方那個紅袍的背上。
「唔……」為什么停下來了？
「褚，你在發(fā)什么呆！」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臉上就已經(jīng)看見了一個腳底板……哦不，是鞋底板：「痛痛痛！」
學長還真是毫不留情……
「話說回來有點奇怪，剛剛那邊也就算了，這里也充滿了相同的痕跡呢。」
阿斯利安發(fā)出了疑問。
什么痕跡？
「褚同學沒發(fā)現(xiàn)嗎？這里有其他痕跡，而且看起來都很新，應該是最近的?！?br />可娜摸了摸巖壁，說出了除了他以外所以人都發(fā)現(xiàn)到的事實。
咦？是這樣嗎！
冰炎冷哼了一聲，充分表示了他的不屑，大概是褚冥漾的表情太震驚了，冰炎狠狠的補上一句：「你不是有選修眼力的課程嗎，給我回去重修！」
「是……」
阿斯利安和英（注：紅袍代號）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轉(zhuǎn)過來看了他一眼，「過了這里，不知道漾漾剛剛的那招還有沒有效，我想保險起見，還是……」
他說到一半，語氣停了下來。
褚冥漾知道他為什么停下來，因為他已經(jīng)看見了，前方，淡淡的光點聚集，他其實不知道阿斯利安那句「過了這里」是過哪里，畢竟他也沒看見什么界線或結界，有可能根本是他等級還不夠所以看不到，不過那個一直在聚集的光點非常明顯，明顯到所有人都看的見。
冰炎看了一眼，雙手合十，喃喃唸了什么咒語，幾秒鐘的時間，他唸出最后一句話：「夜影現(xiàn)形！」
瞬間，感覺有一股力量從冰炎身上涌出，這時候褚冥漾才看見，那聚集成一個小球的光點后面目測一公尺左右有著一道薄薄的膜。
褚冥漾轉(zhuǎn)過去看冰炎，不過冰炎表情正常的很，實在看不出來剛剛那個是不是因為他看不見才幫忙的。
只是他一直感覺，那個光球好像是出現(xiàn)給他看那樣，感覺一點善意也沒有……
「原來如此，這才是入口……看起來像是外人勿進呢?！?br />這個聲音來自于身后一道陰森森的黑色仙人掌，英沒說話，他上前去，看起來像是用各種法術分析，過了一會兒轉(zhuǎn)過來說：「這是特定血緣的絕對封印，誤觸的話會遭到詛咒，以年代來說，正好是第二次精靈大戰(zhàn)時候左右的產(chǎn)物，至于解封印……」
英聳聳肩，很爽快地給了一句：「不知道。」
「……」還真是簡潔有力的回答。
「這就麻煩了，」
戈摸摸下巴說：「居然用這種危險的封印當『鑰匙』?！?br />可娜看起來也對那種封印沒什么辦法，「都來了，要在這里打退堂鼓很掃興耶?！?br />妳是來玩的嗎？沒有人出任務會用掃興來形容吧！
──入侵者，你是誰？
「咦？」
褚冥漾一怔，轉(zhuǎn)過頭去。
「漾漾？」發(fā)現(xiàn)了他異樣的阿斯利安最先問。
「不，好像……」
──這里是沉睡之地，驚擾主人的沉睡，勢必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入侵者，不管你目的為何，速速離開
更遠一點，剛才那一層看起來像結界的膜消失了，不知道是啥原因失效了。
褚冥漾頓了頓，說：「那個光球叫我們趕快走?！?br />冰炎不是沒發(fā)現(xiàn)他的樣子，只是好像在等他，這時他目光看了過來，喚了一聲：「褚?！?br />沒有理由，褚冥漾那時忽然明白了冰炎的意思，他又停了一下，才說：「呃，那個說……這里是沉睡之地，入侵者……打擾主人的沉睡，就要付出代價……大概是這樣?！?br />「你有聽到嗎？」
「沒有?！?br />「我也沒有?！?br />阿斯利安對這個問題只是搖搖頭，然后和那位紅袍開始推測：「不過，真奇妙呢，前面的守衛(wèi)機制對漾漾無效，這個封印之音也只有漾漾聽得見，莫非是……」
他停下自言自語，看了冰炎一眼，或許是想說「血統(tǒng)」的關係之類的話？
不過這樣也說不通。
冰炎大概是知道阿斯利安那一眼的意思，淡淡解釋說：「冰之牙與綠色山脈一直都沒有什么交集，二次精靈大戰(zhàn)時也很少，焰之谷也是，這很正常。」
阿斯利安的表情也很正常，褚冥漾實在看不出那兩人明里暗里到底是在問什么或確認什么。
那個聲音又吸引了他。
──入侵者，速速離開
完了，聽起來有愈來愈火大的趨勢，不過我是要怎么跟他溝通啊……
我不是入侵者，只是不小心跑到這邊啊……不對，這一說也不太對。
褚冥漾還在思索，儘管都是一些沒什么營養(yǎng)的東西，不過或許是上天聽到了他的愿望？
封印的聲音居然回應他了。
──你，不是入侵者？
不是！
我很無辜，只是有伙伴來到了綠色山脈這邊失蹤，所以來找一找而已，根本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你在跟他對話？」
穿著黑袍的戈轉(zhuǎn)過來，突然問。
褚冥漾不明白為什么戈前一秒還一副沉思的樣子，后一秒就變得超級嚴肅，有點畏懼的退了半步，點點頭。
阿斯利安開口：「已經(jīng)說了吧？綠色山脈接納古老種族的血脈，妖師一族的血緣者果然沒有來錯，說不定以前有過交集呢?！?br />有什么東西，悄悄消失的聲音。
──這時的褚冥漾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只是很專注于與那光球「對話」。
──若非朋友，即為入侵者，應當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這句話是那些人跟你毫無關係嗎？
這里之前還有人走過？
褚冥漾忽然覺得很頭痛，而且就算要出去，他都不知道是怎么進來的了，怎么可能找的到出去的路??！
不過學長們一定是沒有這個問題啦，他想。
──我明白了
等等，你明白了什么！
你只是封印吧！
──吾乃數(shù)千年前戰(zhàn)爭時的倖存者，后來主人選擇沉眠于此，吾則守護此地
哦，是喔。
不知道為什么，褚冥漾居然感覺到那個光球?qū)λ姆磻涞械胶懿粷M意。
──體生者不應來此，回去吧
說完這句，光芒就黯淡了下來，化成了點點碎星……身后，光點卻一直延伸到了看不見的黑暗中。
無比燦爛，就好像是在……引導。
「褚！醒醒！」
「……褚！」
那是什么聲音？
【19】
時間稍微往前推。
褚冥漾站在原地，朝著光球的方向，現(xiàn)場袍級原本還只是觀望情況，這時卻均是一愣，所有人同時消失在原地，緊接著不足一秒的短暫空隙，原本的位置便產(chǎn)生了爆炸。
是那種連尸體都不會留下來的爆炸法。
「可可！」
戈大喊，可娜哼了一聲，瞬間雙手結印，出現(xiàn)在褚冥漾身后，阿斯利安抓著軍刀想也不想就朝著那個位置揮了過去：「離開那里！」
想趁機暗算他們？哪有這么容易！
幾個風捲，抵銷了原本應該在可娜位置的爆炸。
可娜面色一變，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是催眠，得『叫醒』他！」
「雖然是這么說啦?！?br />九瀾這時沒有拿著他的幻武兵器，一邊閃避著攻擊一邊說：「也得先解決這些煩人的東西呢?！?br />娃娃，比之前更多了。
更多也代表著更麻煩。
「這么多，勢必不能一個個轉(zhuǎn)送?！?br />英一邊說，同時雙手擲出了長有一公尺的雙手迴旋刀。
這時候的黑袍，心里想著的卻不是要解決這些娃娃，而是：為什么是褚冥漾？
「褚！醒醒！」
冰炎從旁邊落下來的碎石隨手撿了一個，不偏不倚地朝褚冥漾的后腦勺擲了過去。
阿斯利安一個后空翻，一刀砍掉了一個娃娃的頭，然后他想也不想，刀順勢往后砍向另一個娃娃，冰炎擲的那個石子還未碰到褚冥漾，就在極近的距離下被強力的反彈，阿斯利安跳離原地，那個石子硬生生在地上打出了一個洞，接著就不知道摩擦到什么東西而產(chǎn)生了一模一樣的爆炸。
阿斯利安看了微微一呆，露出了苦笑：「冰炎，你不是這么討厭我吧？」
這家伙，還有心情開玩笑。
冰炎連續(xù)閃過好幾個爆炸，才用一種他也沒想到的認真語氣說：「我沒有，褚身上有奇怪的力量隔離。」
「我去試試?！?br />英開口，敏捷的利用錯開及爆炸的空隙做掉了幾個娃娃后，雙手扔出五個水晶，分別懸浮在褚冥漾四周：「境之界、破之音、光與影交織、破空之舞……」
冰炎與九瀾同時對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沖上去做掉英附近的娃娃，紅袍當然沒有在原地唸著咒語讓人打假的，英一邊閃避，一邊結印，他雙掌微微發(fā)光，抓住那一絲的空隙，瞬間沖力碎了巖壁，踏在褚冥漾后方不遠處：「……看清你的敵人，保護降臨！」
那空隙很短，但足夠了，下一秒，紅袍自原地消失，「「褚，醒醒！」」
是冰炎與阿斯利安的聲音。
娃娃的數(shù)量減少，地面上，一點一點的光芒延伸了出去，光球忽然散開，顏色開始轉(zhuǎn)紅，像是凝結而成的火結晶體。
已經(jīng)沒有娃娃，某種程度上來說卻更危險。
褚冥漾踉蹌了一下，阿斯利安砍掉了一個爆炸后，轉(zhuǎn)過去大喊：「褚！」
他頓了頓，眼尖的看見了什么，「冰炎，可娜，小心！」
那個呼喚讓冰炎一愣。
但他瞬間明白了，應該說，就這么幾秒喘息的時間，所有人都看見了，那些火晶不再攻擊他們，而是轉(zhuǎn)移目標……褚冥漾！
× × ×
他看見幾個熟悉的水晶珠子好像在一剎那彈開了什么東西。
然后是那聲淡淡，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傳進他腦海。
──褚冥漾，醒醒
我并沒有睡……！
意識到是誰在跟他說話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已經(jīng)拿著米納斯，而且很可能已經(jīng)開了好幾槍。
但他卻不記得自己有開槍。
褚冥漾回過神來時，就看見滾落在地上的水晶珠子，還有九瀾似笑非笑的下半臉：「這次好像比較快嘛?！?br />然后他才看見，他身邊有阿斯利安、冰炎、九瀾、英……幾乎所有人都在他身邊，阿斯利安看見他的表情，居然還很有余裕的轉(zhuǎn)過來溫和的解釋：「看來他們好像轉(zhuǎn)移目標啰?！?br />這句話對現(xiàn)在的褚冥漾來說已經(jīng)夠了，他目光微微一停，卻只是握緊了米納斯說：「米納斯，準備好喔?！?br />他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然而眼下所有的紅色結晶體都包圍著他們，再笨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觀光納涼的時候。
冰炎目光有一瞬間的訝異，這一瞬間并沒有逃漏阿斯利安的眼，下一秒，他反射性跳開原地，揮出好幾個風刃。
褚冥漾雙手握住槍，朝著好幾個火晶開槍，打出了水子彈后座力差點讓他站不住，水子彈瞬間像影分身那樣變化出一大片的子彈網(wǎng)，要形容的話，大概就像是有片網(wǎng)子攔截住了很多顆手榴彈那樣。
是沒看過的子彈呢！
──我想這個應該會有用，所以就嘗試著實驗看看，最新型的水網(wǎng)彈
米納斯冒出來說了這么一句話后，就又不說話了。
紅袍忽然間跳躍到了某個地方，單手撐地，那一瞬間，肉眼可見所有的火晶都震了一下，然后……沒有然后了，一大堆的火晶活像是被殺蟲劑噴到的蚊子那樣，趴瘩一聲掉落地面。
「我們有半小時的時間可以用。」
英站起來對所有人這么說，沒事人般拍掉手上的灰塵，又朝冰炎與戈點點頭。
「那就夠了?！?br />哇啊，原本還以為會有很慘烈（？）的場景，竟然這么容易（問號+１）就解決了。
褚冥漾想著如上述般沒什么實質(zhì)意義的東西，忽然注意到這些人身上的傷口。
他記得，至少到他有記憶的剛剛，這些人戰(zhàn)斗時都還算是輕鬆，沒有傷口才對，這期間其他人都已經(jīng)收起自己的幻武兵器，甚至開始觀察（檢查？）現(xiàn)場狀況了。
「你在看什么呀？」
可娜或許是所有人中最愛聊天的，這時看他一個人有點無聊（發(fā)呆？），便走過來搭話。
「沒有，只是在看你們身上突然多了好多傷口?！?br />褚冥漾老實地說，按他的經(jīng)驗，只要是紫袍以上，就有見鬼般的洞察力了，說謊是沒有意義的，這一點他光是從夏碎學長身上就已經(jīng)體會良多了。
遠處，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阿斯利安正在和九瀾說話，戈和冰炎湊在一起，英則是一個人四處走，不過不排除他在收集資料。（一定的吧？看千冬歲也是資料收集狂……）
「哦，本來當然是不會受傷的?！?br />可娜笑著用一種沒什么大不了的語氣邊走邊解釋說：「你被催眠的時候，攻擊碰到你就會反彈，殺傷力會大大增加，所以為了不讓攻擊有機會接近你，我們一邊破除催眠，一邊擋攻擊呢?！?br />然后她開始說起了某次任務，因為他的搭檔睡過頭害她一個人清除啥黑暗洞穴的魔獸啥的，可能是因為音量有點大，戈甚至轉(zhuǎn)過來瞪了可娜一眼。
可娜吐吐舌頭說：「別理他，誰叫他那次睡過頭，害我差點沒命，他還欠我57次哦?！?br />說完還非?？蓯鄣某Ａ苏Ｑ?。
「喔……是哦?！?br />他不太想知道那個57次究竟是什么意思。
褚冥漾默默地在心里記住，以后被學長叫去出任務絕對不要睡過頭。
【20】
大約停留了十分鐘后，眾人沿著光點決定往外走。
說真的，褚冥漾不太知道這些人的評定標準在哪里，他又往地上找了找，確定應該沒有漏撿那些水晶珠子，「漾漾，不快走的話，又會發(fā)生意外的?！?br />阿斯利安說，隨手抓起他的衣領跟著走。
胸前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褚冥漾從衣服里拿出了冰炎的手機，一邊問：「欸？不是說還有其他人來過？」
阿斯利安面容微微嚴肅，說：「他們……不用找了?！?br />所以大家才什么也沒說的往外走了嗎？
褚冥漾若有所覺，沒再多問，倒是看著冰炎的那支手機，嘗試著呼喚：「姐？」
沒有反應。
回頭看了阿斯利安一眼，褚冥漾跑到前方找應該是在探路的冰炎，他的右手發(fā)著微光，不知道是在探測什么，「學長。」
「什么事？」冰炎絲毫不廢話的問。
「手機，沒有聲音了。」
褚冥漾把手機遞過去，冰炎沒說什么，接過手機的那一瞬間，底下出現(xiàn)了一個迷你法陣。
咦？
冰炎看了他一眼，開口說：「是黎沚的陣法?！?br />褚冥漾的表情依舊是十分疑惑，不過冰炎好像并不打算解釋太多，只交代：「你先拿著，說不定有用?！?br />什么有用？
危險時可以救我一命嗎！
「胡思亂想什么，叫你拿著你就拿好，要是掉了……」
久違的惡鬼的語氣，褚冥漾反射性飛快的把東西收起來，立刻一句廢話也沒有，甚至已經(jīng)閉起眼睛，做好被揍的心理準備了。
「……」出乎意料的，冰炎沒有再說什么，一只微冷的手掌揉了揉他的頭。
褚冥漾這才有點吃驚的打開眼睛，冰炎的表情不變，只是……錯覺嗎？他好像覺得冰炎有點無奈？
「好像到外面了。」
一路上一直沒有說話的可娜這時出聲說。
紅袍點點頭，特意看著褚冥漾，平板的語氣說出有些叮嚀的話：「如果你躲不過攻擊，就盡量站遠一點?！?br />褚冥漾也知道自己實在沒有多少斤兩，「我會注意?！?br />他慎重的點點頭，卻見那個紅袍從懷里拿出了一個……長得非常像護符但不是的東西給他，他仔細解釋：「我趁著空檔，將剛才的咒語寫入了這個符里面，這個符咒的維持時效有十二小時，帶在身上，避免再度被催眠的情況發(fā)生?！?br />他頓了頓，由于戴著面具實在不知道對方是什么表情，「如果再度聽到奇怪的聲音，不要被對方拉著走，否則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的，另外，你身上帶著的那兩個護符保護力非常好，請千萬不要離身?！?br />「好……謝謝?！?br />每個遇到他的人總是會給他各式各樣的東西，到底為什么呢？他臉上難道寫著「我就是很弱」的字樣嗎？
然后他還是有一個疑惑，為什么每個人都可以知道他身上帶了什么東西！
褚冥漾默默的把東西收起來，跟著大家一起走到外面。
晚上嗎？他抬頭往上看，不對，天空都是云，只是天色很暗。
× × ×
「這是……永夜？」
阿斯利安抬頭，我不知道他怎么判斷的，不過從其他人一點也沒有糾正的意思看來，應該是沒有說錯。
「嗯。」
戈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說法，「好像有別的氣息接近了?！?br />他不用「人」而用氣息這種說法，老實說我并沒有感應到什么氣息，可能是距離比較遠吧。
他說完之后看著冰炎，我不知道這兩個黑袍在打什么啞謎，冰炎皺皺眉頭說：「就算現(xiàn)在走也來不及的?！?br />可娜只是聳了聳肩，黑色仙人掌沒講話，自顧自地到處走，英……英不見了。
難道他跟萊恩一樣會消失不成！
好吧，我實在是聽不懂，只好轉(zhuǎn)頭看向阿斯利安，阿斯利安一笑，提示我說：「你還記得在里面的時候，守衛(wèi)者怎么稱呼我們的嗎？」
怎么稱呼？
「入侵者，格殺勿論！」
不是吧，他只說是入侵者，什么時候說過格殺勿……「這種時候你還敢發(fā)呆！褚！不要命了是不是！」
瞬間，我覺得我的耳膜痛的都震震發(fā)響，頭上一大堆小星星，如果不是學長及時擋在我面前，真不知道會怎么樣。
是說，我還活著好好的，不過就快被你被吼死了是真的……阿斯利安咧？剛剛明明還在旁邊的。
不知道冰炎到底擋掉什么，只見他嘖了一聲，我十分確定如果冰炎有什么感想的話，一定、大概、可能……只有髒話。
「我沒注意到啦……學長。」
我覺得我好像還是該說點什么，冰炎回頭來看我，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好接近他，低聲補充真正的原因：「因為學長們都在，所以我有點發(fā)呆了，對不起?！?br />下一秒，冰炎抓著我一個跳躍，直接一個華麗的后翻往后跳，我嚇得動都不敢動，死死抓著他，他跳回了其他人身邊，我注意到所有人都沒拿武器，但是警戒著。
這時我才看見，因為天色太暗了，所以一時沒注意到，那兩個人都穿著黑色斗篷，其中一個已經(jīng)掀開斗篷，是一位長髮的女性，綠色的長髮，眼珠是青色的，這個距離遠看過去，還真的有點生人勿近的味道。
「入侵者，格殺勿論。」
那女性用著平靜的聲音宣告。
「請等一下，」
阿斯利安上前去，說：「其中可能有什么誤會，我們是……」
他還來不及唬爛別人，那女性就冷冷打斷他的話，用著一樣平靜的語氣說：「你們擅闖我族圣地，罪不可赦，格殺勿論?！?br />怎么開口閉口三句不離「格殺勿論」？
等等，這聽起來好耳熟……?。傄姷街亓鍟r，也是這種情景！而且那時根本就是一直動手！
──褚冥漾
那聲音淡淡的，很熟悉的有點陌生的音調(diào)，雖然聽不出什么情緒，不過很顯然，對方出聲就是很好的證明了，根本不需要更多情緒化的用語，褚冥漾感覺有點頭皮發(fā)麻，連忙亡羊補牢的想，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以下省略一千次）
三個人的三種意義（II）21~25 【21】
「我們是公會認可的正規(guī)袍級，此番前來是為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目光好像在學長身上停了一下，冰炎頓了頓，開口說明。
等等，我好像聽到一個很不妙的字眼。
那女的剛剛說了「我族圣地」四個字。
我慢慢往后移動，實在是很怕她會挑最弱的下手，這一退才發(fā)現(xiàn)，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退路，因為四周也都是人影，而且由于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人數(shù)。
我說，你是打算把我們就地處決喔……不需要這樣吧大姐。
不過很顯然，那位大姐一點也沒有同情心，她冷冷說：「公會與我族無關，綠色山脈并沒有與公會簽約。」
她的眼神實在是太冷了，看得我都麻麻的，戈看了冰炎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好像不是在看冰炎，反而比較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戈開口，以一種十分輕鬆但慎重的姿態(tài)說：「就算這樣，一見面就偷襲并非待客之道吧，拜卡列雷德在上，我們絕對無意驚擾綠色山脈的種族?！?br />那女性一點也不領情，依舊冷冰冰的說：「我可沒看見什么客人，只有一群擅闖圣地，莽撞無理的入侵者?！?br />她停了一下，冷冷看了學長一眼：「我們不歡迎你們，即使是冰牙與焰獸的族人?！?br />學長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很想揍人，不過他沒有回應那女性的話，這個人半邊臉上都有著奇異的刺青，目前為止也只有她一個人露臉，發(fā)言更是全權代理，看起來也有一定身分地位。
只是看來好像真的很難搞，我在旁邊光聽都覺得胃痛，這種與世隔絕的種族怎么都這么不講理啊……不對，這么說好像也不太對。
感覺有點不妙，好像最后還是會打起來的樣子，這樣子最后不就變成逃命回公會嗎！
那女的冷冷掃了我們一眼，她的目光很像是在看蟑螂，比被摔倒王子瞪還不爽，然后她往后退了幾步，后面其他一樣顏色斗篷的人立刻一擁而上。
「入侵者，格殺勿論。」
戰(zhàn)斗，開始了。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敵人見識你的兇狠……」
只是我實在不擅長打斗，所以……只能先試試看了，「米納斯，準備」
我連續(xù)朝地上開了很多槍，有幾個人身形一頓，倒在地上，有些人晃啊晃的但還站著，為首的那女的只是微微一搖，隨即像沒事人般，銳利的目光瞪了過來，殺人一般。
× × ×
為首的女性揮了揮手，攻擊停止。
所有的人轉(zhuǎn)過去看那位最不起眼的黑髮少年，褚冥漾。
可能是這種「攻擊」漾漾以前就用過一次（在此沿用第二部的劇情），所以我并不是太驚訝，只不過……是剛剛紅袍的咒術給他的靈感嗎？
以我方的角度來看，對方就算沒有倒下，動作靈活度也大不如前，我方只要補上一刀就行了，確實是十分節(jié)省力氣，也很節(jié)省時間。
不過那位領導的女性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
「這些人并沒有死喔，只是昏過去了，一段時間就會醒。」
我看了漾漾一眼：「對吧？」
漾漾有一瞬間愣了一下，好像不明白為什么我這么快就知道，不過看冰炎的樣子也不驚訝，漾漾也真是，不管多么危險的情況下都能露出那種表情呢。
他回答：「嗯……睡個幾小時就會醒了。」
「睡？」
有著美麗刺青的領頭女性微微皺起眉，得到她示意的手下上前去檢查，一會兒其中一個用低沉的聲音說：「睡?！?br />真是惜字如金呀。
就在那女性已經(jīng)開口時，另一個聲音說：「既然沒殺人，應該沒關係吧？」
放眼看去，一個身影拉下斗篷的帽子，是一名男性，那女性一聽，首次出現(xiàn)了冷冰冰又平板以外的語調(diào)：「你……」
不知道是為了什么原因，女性并沒有反駁他說的話，只是看了那男的一眼，朝我們冷冷說了句「稍等」后，連我們愿不愿意都沒有問就這么往另一個方向走，那男性也就露臉幾秒，瞬間就從高處消失。
在這段期間，九瀾已經(jīng)一一看過每個人的傷勢，不管怎樣，能不打最好是不打。
「阿利?！?br />冰炎轉(zhuǎn)過來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換我了，我笑著舉起手說：「我沒中毒，你們治療吧?！?br />九瀾有點迫不急待的晃了過來，自顧自地放了好幾個檢查術法，然后向我推銷不知道是第幾次的說：「你的胃跟內(nèi)臟都很不錯，有沒有興趣簽個死后契約呢？」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目前我沒有這方面的打算?！?br />冰炎過去和漾漾說話，嗯，也好，漾漾從來到這邊之后就一直十分緊張，剛剛也是，冰炎的話，應該能讓他放鬆下來吧。
這種時候，真有點羨慕他。
「阿利，發(fā)什么呆？」九瀾一邊治療我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一邊問。
「沒有，有點走神而已?！?br />「是～嗎?！?br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不妙，「為什么不過去呢？」
我一愣，笑著說：「現(xiàn)在不太適合吧，綠色山脈對我們整體來說還是很敵視的。」
對于我的話，九瀾學長倒是沒有多說什么。
不過……有點奇怪，如果之前的袍級都「罹難」了，為什么我們沒有遭受到單一的攻擊？
漾漾的攻擊并不能說明一切的原因。
看起來，這才是這次任務的主要目的。
「阿利？」
這聲音……漾漾湊過來，忽然親了我一下，這讓我頓時有點手足無措，我抬眼，看見冰炎就站在他后面：「你在想什么？」
「他什么都沒有想，只是不動而已。」
冰炎開口，語氣有點惡狠狠的，頗有威脅的意味。
「受傷了？」
漾漾在這點上還是滿單純的，上下看了我有幾秒鐘，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沒事，只是想早點回去罷了。」
這么說的同時，我伸手捏了捏他臉頰，他也沒有反抗，只是頗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22】
──目前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褚冥漾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大約兩公尺的距離，原本閉目養(yǎng)神的人（惡鬼？）涮地睜開眼睛，絕紅的眼眸里似乎還看的見淡淡的血絲，「褚？」
「啊，抱歉，那個……」
被冰炎那么一看，褚冥漾氣勢大減，可能又覺得什么都不講很奇怪，于是學著冰炎動作就地盤腿坐下：「你在休息啊，有吵到你嗎？」
不對，其實冰炎本來就在休息，而且他也打擾到人家了，這么說也很奇怪，說不定又會被扁……「阿利……」
褚冥漾神智突然被拉回來，看著冰炎，滿臉問號。
他聽錯了嗎？
不過冰炎起了頭之后，停頓了好幾秒，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褚，你覺不覺得，阿利有些怪怪的？」
真難得冰炎會問他這種問題。
冰炎在公事上說話向來不會有間隔這么「久」的停頓，除非……可是，學長是問阿利耶。
褚冥漾想了一下后，搖搖頭，把「兩個學長是不是吵架了」這種匪夷所思的想法搖出腦袋：「我想，可能是在任務中，阿利學長比較嚴肅吧?！?br />他頓了頓，抬頭問冰炎：「不是這樣嗎？」
只是冰炎不知道在想什么，那雙絕紅的眼眸始終深邃，這種思索的如此認真的冰炎的表情他很少見到，「那個，學長，你們是第一次一起任務嗎？」
冰炎回過神，搖搖頭，「不是，以前曾經(jīng)合作過。」
他的回答很簡短，褚冥漾聽不出來冰炎是否不想多談，他微微將身子傾向前，認真想了想說：「我還以為冰炎跟阿利感情很要好?！?br />冰炎一秒抬頭起來看他，眼神就好像是在問他為什么。
褚冥漾被那種表情一看，頓時有點慌張的解釋：「因為我看你們話都很少，好像馬上就可以知道對方在想什么?！?br />不知道這算不算解釋？
冰炎聽了露出一抹笑，說：「不是那樣?！?br />褚冥漾仍然疑惑的臉，冰炎耐著性子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那種要好?！?br />「那，阿利學長怎么了？」
冰炎看了他一眼，乾脆地說：「我也一陣子沒見到人了，不了解實際狀況。」
他的話大有「我怎么會知道」的意味。
「那……」
冰炎知道褚冥漾想什么，打斷他說：「只是，就是覺得現(xiàn)在的阿利怪怪的，不知道又在想什么?！?br />冰炎這么說完之后，就看見褚冥漾一臉思索的表情，然后他轉(zhuǎn)過去看了一下阿斯利安跟九瀾，又轉(zhuǎn)回來，好一會兒才伸手握住冰炎包著繃帶的手，說：「我有點在意阿利有沒有怎么樣，想去看看?！?br />冰炎點點頭，「我跟你去?！?br />「欸？」
褚冥漾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褚，你真的有必要這么驚訝嗎？
冰炎忍不住揍了他一拳，冷冷地說：「怎么，我不能跟？」
「沒、沒有啦！」
你愛跟就跟，我又攔不住……
褚冥漾反射性這么想著，隨后一愣，脫口而出：「學長，你不會是在鬧彆扭吧？」
「啰嗦，你欠打是不是！」
冰炎既不否認也不承認，怒氣沖沖地抬起一只腳，往褚冥漾臉上招呼。
× × ×
褚轉(zhuǎn)過來看了我一眼，那神情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扭捏，他難得在不是很親近的狀況下臉紅，不過就算是我，也猜不出他想做什么，只好對他點點頭。
他慢慢走過去，雖然刻意放輕腳步聲，但如果是平時的阿斯利安，根本不會沒發(fā)現(xiàn)，然后……然后褚親了他一下，就像那天阿利突然親我一樣。
阿利好像也被嚇到了，老實說，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他在任務中露出有些發(fā)傻的表情：「阿利？你在想什么？」
阿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褚，我心里忽然覺得很煩躁，我為什么要為了這種不明確的事情那么在意！
「他什么都沒有想，只是不動而已?！?br />阿利聽了之后，我很清楚的看見他有一瞬間猶豫的神情，我很確定那絕對跟任務無關，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在這方面跟夏碎簡直可以當兄弟了。
「受傷了？」
褚有點擔心的問，不過九瀾剛剛已經(jīng)看過了，我想他再看也看不出什么。
半晌之后，他苦笑了笑，說：「沒事，只是想早點回去罷了。」
真的是這樣嗎？
如果是平常的褚，應該會回答「是嗎」或「哦」，然后問一些其他的問題，不過他這時忽然開竅了，他看了阿斯利安一眼，有些奇怪的問：「阿利，你有一點奇怪?！?br />阿利露出笑容說：「是嗎?！?br />褚冥漾回頭看了我一眼，轉(zhuǎn)回去說：「冰炎很擔心你?！?br />阿利聽了之后，不說話了，他看著我，說起了別的話：「我很好……只是這里，有點寂寞呢?！?br />「寂寞？」
褚來回看著我們兩個，那個表情就像是，他聽不懂但我們卻懂。
我挑了挑眉，坐了下來：「狩人不喜歡這里嗎？」
阿斯利安的表情有些難以解釋，褚也不說話，我知道這家伙有時候也會鬧彆扭，但是阿利向來都分的很清楚，我相信他應該不是會被擾亂的人。
他的臉色有點差，但是語氣還是盡量保持得跟平時一樣：「這里到處都……充滿了一種很不舒服的味道。」
褚有點迷惑地看著我，我敲了一下他額頭說：「你身上不是有帶護符，當然感覺不到，」
然后我轉(zhuǎn)過去，右手抵在他胸口檢查，問：「給你一個？」
褚看起來欲言又止，阿利看著我，歪歪頭笑著問：「冰炎，那有用嗎？」
我忽然知道為什么阿斯利安這么說，「剛剛九瀾幫你檢查時就已經(jīng)這樣了？」
他點點頭，沒有迴避的意思，「九瀾說這不會影響正常行動，不過有點透不過氣，我想多休息就沒事了。」
阿利握起拳頭敲了敲我，笑著說：「先別擔心我，我好的很。」
也是，在這里實在不適合做什么繁瑣的治療，九瀾沒有進一步袪毒，最大原因應該是阿利自己知道那個很花時間吧？
褚看了看我們兩個，然后轉(zhuǎn)過去看其他人在做什么，我拉起阿利，「學長，他們出來了?！?br />我看了他一眼：「嗯?！?br />綠色山脈……真的是一個很麻煩的地方。
【23】
我是褚冥漾。
學長跟其他人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漆黑的夜色下，一開始出言阻止那個女性的男人帶著輕鬆的姿態(tài)走出來，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的皮膚有點黑，臉上大半的刺青幾乎讓人看不出他的面貌。
他笑嘻嘻地說：「走吧，我?guī)銈內(nèi)ヒ婇L老，『罕見的入侵者』?！?br />可娜神色有點疑惑，她很不客氣地開口問：「你是什么意思？」
還用一種有點挑釁的語氣。
妳確定等一下真的不會又開打？
那男人揮揮手，周圍的黑影立即散去，只留下五六個不露臉的斗篷人跟那女性，他聳了聳肩，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沒意義：「字面上的意思，我族的圣地判定你們?yōu)槿肭终?，不過事實上，『入侵者』已經(jīng)有五百年沒出現(xiàn)過了……如果幾天前的那個也算的話?！?br />……「幾天前的那個」？
他看了我一眼，指著阿斯利安補充說：「穿著一樣的袍子，大概也是公會的吧?！?br />是我多心了嗎？總覺得他是特意在解答我？
但是，再來他就無意再說更多了，抬腳就是一直走，那女的臉色像冰一樣，我猜要是隨便跟她搭話，說不定只會得到一刀或是一劍之類的攻擊。
一路上沒人說話，連腳步聲都非常靜，夜色很暗，那男人在身手幾乎看不見五指的地方走的熟門熟路，完全沒有會被石頭絆倒之類的問題。
「到了。」
他停了下來，說是這么說，但是在我眼里，周圍景色還是一片烏漆麻黑，還是旁邊的黑色仙人掌拉了我一把，才沒有一頭撞到前面的……樹。
每個人神色都很嚴肅，不過那個男的還是笑嘻嘻地，他的笑不是像雷多那種笑臉神經(jīng)病的笑，而是一種讓人摸不透的笑，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對了，我必須先告訴各位一件事，」
他轉(zhuǎn)過來，笑嘻嘻的表情不變：「如果各位大老遠來到這里只是要找其他一樣屬于公會的朋友的話，恐怕結果會令各位失望。」
他的腳下，一道淡淡的光芒開始延伸，然后，周圍能夠看清楚的地方漸漸變廣，我這時才注意到，四周其實還是有很多黑斗篷，完全只看的到一坨一坨的，會蠕動的生命體，完全只看的見上半部分，硬要形容的話，這種感覺有點像是四周圍站滿了圍觀的……虛之類的，只是沒有那張面具。（注：參照漫畫《bleach死神》）
說真的，有點噁心。
「事實上，我族目前正有些事務待解決，若是平時，或許還能送各位離開?！?br />他說到這邊，一旁的人群（斗篷群？）就自動分開，男人的表情還是變也不變，笑嘻嘻的敬禮：「敬安，長老。」
令人意外的是，我本來以為會看見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不死……我是說，老人之類的，結果不是，是一個面貌看起來大概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目光掃了我們一眼，說：「在多，就是他們？」
原來他有名字啊……那干嘛不介紹！
在多笑嘻嘻地指著我，說：「他們是一伙的，至于入侵者嘛，就只有他一個?！?br />瞬間，我覺得除了原來就在一起的同伴之外，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干，今天是怎么了，從學院到這里，一直被看是怎樣！
再看！再看我就……其實也不能怎么樣。
我怎么這么可憐……
實在有點受不了這種目光，幸好，他們只看了一下就移開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們的長老。
他開口，居然自我介紹了：「我是涂仁˙阿克斯?！?br />阿斯利安與黑色仙人掌、學長跟戈交換了一下眼神，從善如流地說回應：「阿克斯長老，幸會，我為信奉忒泰安之使者，在天空之下只要是良善者都是朋友?！?br />原來如此，不提公會而單只提種族，釋出善意。
阿克斯長老聞言表情也是變也不變，依舊是一號表情，實在看不出來他有沒有比較放下戒心，依我看，如果他們這種族的個性有一半重柳族像的話，等一下大概還是難逃再打一場的下場。
阿克斯長老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回應還是啥，開口直接切入正題：「虛禮就免了，我就直說了吧，不管我們這里沒有你們要找的人，你們都帶不走，聽懂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我會讓人引導你們離開?！?br />他頓了頓，語氣超級囂張地看著我說：「不過，那一位請留下?！?br />他的語氣不只囂張，說話間還有一種好像是我們求他放人那樣，我嚴重懷疑如果現(xiàn)在我謝恩的話，他還會點點頭。
靠腰，我又不是來這邊觀光的，都還沒干嘛就要我們走是怎樣！
等等，我盯著他，大聲說：「我不要！」
長老微微瞇起眼，突然用一種非常詭異的語氣說：「小朋友，這可由不得你?！?br />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要是我沒聽錯的話，我強烈懷疑我姊是因為這樣才會重傷。
而且只有她一個人回來，代表其他人下場也沒有很好，換句話說，他所謂的「引道我們離開」，我看是離開人世吧！
「抱歉，」
學長一只手橫在我面前，冷不防開口，「我們并無惡意，而且并不打算在此久留，不知閣老這話意欲何為?！?br />他的語氣冷淡，那雙血紅的眼直盯著對方，只是那位長老不為所動，用著一樣平板的語氣冷笑了一聲，直接公布答案說：「很簡單，因為我們正需要妖師的力量?！?br />聽見這句話，我微微一震，然后才意識到自己退了一步。
我可以想見，如果這次又搞出像上次烏鷲那樣的事來，絕對會被然教訓的啦……（原來比起被暗算，然比較可怕是嗎？）
媽媽我后悔了我要回家啦?。。。。。。。?！
該不會又是陰影吧。
他們的眼神讓我覺得毛毛的欸。
就在我考慮要不要拿出米納斯的時候，黑色仙人掌的聲音就說：「很遺憾，我們對你的提議不感興趣?！?br />「真可惜……」
阿克斯長老頓了頓，許是想說什么，站在他旁邊一直板著臉的冷面女性這時突然插播說：「長老，我請求，那件事可以讓他們試試看。」
……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那件事」？
本來是妳攻擊我們，現(xiàn)在換成阿克斯長老，該不會等一下又要換人了吧？
一直笑嘻嘻地在多仍舊滿面笑容，說出的話卻很不客氣：「又不是賭徒，這種事也能拿來說嗎？」
阿克斯長老沒露出特別不悅的表情，只是沉吟了一下，那女性又繼續(xù)說：「上次讓那妖師跑了，下次要等一個妖師又要等多久？難道再等上幾百年嗎？所以他們，一個也不能走！」
在多這次一句話也沒說，就聳肩，攤手，阿克斯長老沒說什么，來回又看了我們一眼，如是沉默又是好幾分鐘。
阿斯利安跟冰炎及其他人不知不覺都站在離彼此一定的距離上，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一直盯著學長們看，有意無意間，冰炎跟阿斯利安好像微微往我這邊看了一下。
但是沒有，那或許只是我的錯覺吧。
【24】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手機。
不知道如果在這邊傳簡訊，姐收不收的到？
不過現(xiàn)下氣氛這么緊張，拿手機出來打簡訊會不會太沒神經(jīng)了?。?br />長老表情不變，「在多，還有多少人？」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一問，那女的臉色一變，看起來就像是有人活活打了她一個巴掌。
在多笑著回答：「都散出去了，只剩下幾十個人維持殿里的日常運作?！?br />那女性冷冷插話，完全把我們當空氣：「人手不夠的話，那也容易，都殺了就是，反正不過是要個人，是死是活無所謂?！?br />我的媽媽咪啊，這位大姊，妳不覺得我們還站在這里，妳說那種話不好吧。
不過顯然那位大姊根本不甩我們，直直看著長老，好像很希望趕快把我們干掉那樣。
「好了，那件事跟他們沒有關係，妳別遷怒。」
長老淡淡道：「在多，你說?！?br />「是，長老?！?br />在多笑嘻嘻的轉(zhuǎn)過來說：「各位是公會來的人，姐姐也說了，我族不歡迎你們，我想各位跑這么遠，不會只是來套交情，此番前來是為了搜索其他同伴吧？各位也看見了，目前我族并沒有多余的人手可堪使用，若你們同意找到人就走，我們倒是非常樂意?！?br />他收起一點笑容，緩緩補充：「如果尸體也算的話?！?br />我一愣，「慢著，你們對他們做了什么？」
這句話是可娜問的，她的眼神突然變得非常可怕。
這句話問得很不禮貌，但是在多的姿態(tài)仍舊很輕鬆，「『擅闖我族圣地，罪不可赦，格殺勿論』，記得嗎？那些人是被神給帶走了，即使我們也沒有辦法從神的手中帶回來?！?br />這句話很玄，我聽不太懂，不過大概猜得出他的意思就是人都死了的意思。
他的話說得很明白，實際上我卻聽得很模糊，戈伸手拉住了可娜：「可可，住口。」
可娜哼了一聲，可能礙于搭檔的斥喝，沒再說話。
在多轉(zhuǎn)過去詢問：「長老？」
那位長老看了那對黑袍跟紫袍搭檔一眼，擺了擺手：「盡快把人送走，還有，口風緊一點，這件事別讓北邊的人知道，否則又要熱鬧了?！?br />那個長老的聲音還是很冷很平板，不過這個時候聽起來卻沒有那么生人勿近了，我發(fā)現(xiàn)他跟摔倒王子有神奇的共通之處，說不定都是面惡心善型的。
那兩個人一聽，微微一愣，異口同聲垂首動容道：「我們辦事，長老放心。」
然后那位長老就一揮手，很帥氣的轉(zhuǎn)個身，然后……然后沒有然后，人就不見了。
真是太神奇了，這招我也想學。
「又發(fā)呆？」
冰炎冷冷的聲音傳來，我立刻回神了，搖頭，看見學長的腳底板后一邊退后：「沒有，只是在想他說的是什么意思……而已嗚……」
痛……
那位女性神色一動，她忽然開口：「你們不是一伙的？」
「我們不明白妳的意思，」
從剛剛開始一直沒有說過話的紅袍情報班英也是忽然說話：「這其中或許有什么誤會?！?br />長髮大姊用一種打量的目光看著我們，在多轉(zhuǎn)過去低聲說了什么，那女性最后又看了我們一眼，然后就跟那位長老一樣，轉(zhuǎn)個身就消失了。
我注意到，周身的黑斗篷好像少了很多。
「你們需要時間討論嗎？」
在多滿面笑容的問。
冰炎回頭問：「你們怎么想？」
「好像開始變得有點麻煩了……」
黑色仙人掌伸出右手手掌，不知道在把玩什么東西，笑了幾聲這么說。
紅袍照例帶著禁咒面具，不發(fā)表任何意見，他真的是很沉默。
可那好像想說什么被戈阻止了，戈代表發(fā)言說：「也不能就這么回去吧，看樣子這里面的族系分支比我們想像的還要複雜?！?br />在多的表情一點也看不出有沒有耐心，倒是阿斯利安接話道：「我認為現(xiàn)在還是先配合這里的行事風格比較妥當，最好的結果可能……」
他頓了頓，看了眾人一眼，說出自己的推測：「只是將公會其他同伴的尸體帶回去而已?！?br />「那個……」
好像這里最沒發(fā)言資格的人是我？
我有點怕怕的問：「那些人要怎么帶回去？」
我的問題換來一陣沉默。
是我的問題太笨？還是？
「請不用擔心這個?！?br />感覺連紅袍都看不下去了，他慢慢開口回答我的問題：「這正是我同行的目的?！?br />「喔……」
冰炎點點頭，乾脆的做出結論：「如果沒有異議，那就先這樣?！?br />阿斯利安露出苦笑，搖搖頭。
黑色仙人掌還是發(fā)出那種陰森的笑，「小朋友在緊張嗎？」
「??？沒有。」
頭上伸來一只手，原來是阿斯利安，我看見冰炎已經(jīng)走去和那個叫在多的人說話，黑色仙人掌笑嘻嘻的說：「你自己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過全身都很緊繃呢?！?br />是這樣嗎？
冰炎這時往回走，我并沒有注意到他有看著我們這邊，英在跟那對搭檔說著話……或許應該是娜對搭檔問他話，阿斯利安笑著說：「不要緊，以初次任務同行來說，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br />我只是點點頭。
黑色仙人掌湊過來，手掌微微發(fā)光的貼在我額頭上，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流進身體里。
很溫暖、很放鬆的感覺。
「有好一點了吧？」
我回頭看了阿斯利安一眼，才轉(zhuǎn)過去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很好，謝謝?！?br />可娜走過來問：「那家伙問你們好了沒，要走了。」
「都準備好了?！?br />阿斯利安笑著回答。
在多微微一笑，伸出雙手連續(xù)比了什么手勢。
「你們也不用移動了，我們送你們過去?！?br />……「我們」？
四周圍站出了八個黑斗篷，他們同時對著我們擺出某種我看不懂的手勢。
咒語的聲音響了起來，法陣慢慢的在地板上亮了起來，是一種紅色，說不出感覺，在這種黑夜裏面……顯得十分怵目驚心。
只有在多的手勢跟其他人不同，也只有他站在法陣里面，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站在外面。
冰炎走了過來，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那神色實在猜不出來是什么意思，任務時嚴肅的臉龐這時微微有點卸下。
但是我希望冰炎說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冰炎什么都沒說，就只是拍了我兩下。
我突然心里冒起了某種感覺，伸手抓住冰炎要收回去的手，這讓冰炎微微一愣。
當時褚冥漾所說的那句話，讓他回味了很久。
……
只一下子，褚冥漾就放開了手。
阿斯利安好像也聽見了，他回頭，看了冰炎一眼，聳了聳肩。
神色似笑非笑的有些揶揄。
但那只是很快的一瞬間，快的冰炎也沒有看清。
──冰炎，沒事
──不用管我
【25】
我拿出手機，開始打簡訊。
反正這些人在唸咒語也念了有五分鐘了，利用一點時間應該沒關係。
腳底下，那種詭異的紅色愈來愈亮，漸漸地變成了亮紅色。
按下「傳送」鍵時，我頓了頓，忽然感覺到某種……熟悉的氣息。
──好像在哪里見過，很熟悉卻想不起來的氣息。
× × ×
──地點變換。
是一個看起來像是殿堂的地方，寬敞，但太寬敞了，我有點想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但這樣也不太恰當，只是這里真的感覺很空。
有一種奇怪的氣場，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
──你是……誰？
「就是這里?！?br />在多的聲音響起，我嚇了一跳，而，好像察覺到我急促的呼吸，冰炎低聲開口：「別大驚小怪?！?br />話雖如此，可是大家都十分警戒。
在多拍了下手，以他為中心點向四周頓時明亮了起來，說是明亮，其實也就是看的見而已，光線其實還是有點暗，我本來還有點在意那些看不見身影，只是跟著我們的黑斗篷……但，這樣的狀況之下，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這是……」
可娜驚呼了一聲，然后摀起嘴。
一具一具，各種不同的傷痕，傷口，有很多眼睛甚至還沒閉上。
帶著一種莫名驚懼的表情，還沒計算，只一看就知道至少有二十人。
我錯了，剛剛那個詭異的傳送法陣不算什么，這個景象……才真的是怵目驚心。
我感覺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待在這里都覺得很窒息。
那一具具的尸體，排列的很整齊，有一半左右缺手斷腳的，只是沒有味道，一點腐爛的味道也沒有。
──你是……誰？
我抬頭，這里真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是一種很細微的流動……我下意識的在地板上尋找，可是除了黑漆漆的顏色外，什么都看不到。
在多表情還是沒變，微笑著介紹：「這里過去是祭祀前殿，現(xiàn)在則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只有大型儀式時才會使用，這些是我們保留下來的，各位公會的伙伴，雖然你們可能不會相信，不過我還是要澄清，這不是我們做的?！?br />那到底是什么聲音？
后面他們好像談了些什么話，我沒有聽清楚。
你是誰？
──你是……誰？
你在哪里？
你是誰？
──為什么……帶著那些多余的東西，你難道不是回來接我的嗎？
你是誰？
──我是……誰？
這種熟悉的感覺，那些人臉上驚恐的表情……我忽然回過神，愣愣地問：「這里有陰影？」
在多的表情瞬間定住，下一刻又恢復，不管前面說了什么，大家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轉(zhuǎn)過去看著在多，在多也不在意，「進來不到五分鐘，就能感覺到陰影存在，果然是繼承了先天之力的妖師后代?！?br />靠，還真的！
對不起我不該腦殘。
我微微低頭，不理他，開口：「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不知道
──很久以前就在了
聽到陰影兩個字，冰炎的臉色微微沉下，我抬起頭，伸出手，「你的聲音很像……你……是那個圣地里的聲音？」
手掌中，微弱的光芒飄著，我聽見可娜皺著眉頭的聲音說：「本來已經(jīng)夠麻煩了，現(xiàn)在還牽扯出陰影？」
下一句話，她說：「幸好要提交報告的人不是我。」
「喂喂……」
「褚同學是妖師，應該不會受到侵蝕，不過我們就很難說了。」
那邊那位仙人掌發(fā)出某種詛咒。
「這種時候自亂陣腳也不好，還是想想怎么處理那些人吧？」
阿斯利安開口，很實際地詢問：「這些尸體，我們可以帶走嗎？」
在多點頭：「可以，但是我們要求，有關于我們種族的情報不要流傳出去，這是我們的古老傳統(tǒng)，希望各位能夠答應。」
然后他轉(zhuǎn)過去看著情報班：「紅袍是收集情報吧？特別是這里的天然資源，請不要做紀錄?！?br />紅袍實在看不出他有沒有表情，英連點頭都沒有，就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我會注意?！?br />「事實上，我們希望公會近期都不要再有任何外人進來，」
在多頓了頓，仔細解釋：「我們的圣地確實是陰影沒錯，只是如你們所見，和你們所熟知的陰影并不相同，他是守衛(wèi)我們綠色山脈得以存活的重要力量，否則各位在那裏待了這么久，早該魔化，也不會站在這里了。」
最后一句話，他的語氣甚至有點開玩笑，「如果我剛剛提的條件你們接受的話，我們很樂意護送各位出去，而且愈快愈好，至于綠色山脈的諸多相關事宜，也請轉(zhuǎn)告貴公會，我族的回應是『到此為止』?！?br />他再度停了一下，這次收起了一點笑容，「『請不要深究綠色山脈的種族事務，這與公會無關』，你們待得愈久愈危險，可以的話，請現(xiàn)在就決定。」
我又聽見那個聲音。
──你是來接我的嗎？
我緩緩開口：「對不起，但是你可能認錯了人，這里我第一次來?！?br />──但是你身上……有一種不討厭的味道
──你不屬于這里，和他一樣
「我不認識……你在等誰嗎？」
──等一個人
──我不知道
──或許是父親，或許是母親
「對不起，我?guī)筒簧夏愕拿Α！?br />在多一口一個「請」，和剛剛比起來，他的態(tài)度開始有點強硬。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他好像有點焦急。
──你
──不是屬于這里的血緣者
──必須……
──走……
我回過神，阿斯利安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跟那個對話完了？」
他的詢問語氣平常的就好像是在說「你講完電話了啊」那樣，其他人雖然是沒有一直問，顯然也在等我。
我想了一下，說：「他跟我說，我們不是這里的人，要趕快走?！?br />「我有一個問題?！?br />不知道什么時候晃了回來的黑色仙人掌用一種好像有些訝異的語氣問：「他們似乎還沒死？」
在多笑著點點頭，「確實如此，我們無法處理這些人的傷勢，因此用了古老的方法暫時停止他們的時間，一旦離開綠色山脈最外圍的河流，這種術法會立即失效……雖然時間可以停止，但是生命的流動在這裏是持續(xù)的，所以過不了多久，他們依舊會死亡。」
這句話讓所有人變了臉色。
那位醫(yī)療班的黑袍笑嘻嘻地問：「意思就是只要動作夠快，人還是可以救活的對吧？」
「正是如此。」
那你一開始還說些什么「尸體」的話來嚇我們！
手機響了起來，我一愣。
手機的簡訊似乎最后還是有傳到，回復只有很簡潔的一句話。
『想死就不要回來！』
「在多，準備好了。」
突然，那個冷面大姊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出來冷冷說：「談好了沒有？要死要活？」
妳的問題真的很簡潔……
這也讓我意識到，這位大姊……唔，好像也沒那么壞嘛。
──于是，綠色山脈的搜索任務就到此告一段落。
──褚冥玥是對的。
后來，我終于明白那時她為什么看見我會勃然大怒。
因為真正麻煩的，并不是在綠色山脈，而是在我們順利回到學院之后。/font